展览馆的书画展厅在上午九点钟准时开放,慕名而来的参观者络绎不绝,其中有书画界的名人,有业余爱好者,有青年学生,还有经营书画的商人。不到十几分钟,几百平米的展厅竟显拥挤起来,人们有注足观看的,有走马观花的,有评论,有赞美,更有趣的还有几个小孩子也在翘首欣赏着墙上的作品,不时也能讲出一番道理,依然有付行家的气势。
张延年此刻正以主持人的身份接待着各位前来捧场的老友同行,满面喜悦,谈笑风声。
“张老,您好!”东东这时也来到了展厅,上前招呼道。
“你是——?”张延年一时没有认出。
“张老,我是刘钰”东东摘下太阳镜。
“好家伙,你可真让我吃惊!”张延年恍然大悟道。其实也难怪,他们上次相识时,东东还是个外表寒酸,一脸灰土的卖画人,现在竟变成一位气质高雅,风度潇洒的贵公子,这么大的反差,当然令他大感惊异。
“张老,举办这么大的活动一定很忙吧?”东东敬上一支香烟,寒喧问候道。
“当然,为了筹备这次展览,我们提前一个星期就住在这里了,不过等理出了头绪就好多了”
“这么说,画展不结束,您连家都回不去了?”
“看来是这样,不过无所谓,我这个岁数,十天半个月不回去,家里人放心”张延年开了个玩笑。东东笑了,正要再问点别的,可不觉又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正朝这边走来,姣美的容颜,优雅的神情,身材窈窕,步履翩翩,简直就是一块无暇的美玉,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纯俏丽的佳人。张延年也回头看了一眼,不由笑了,因为他认识这位姑娘,对方也正是冲他来的。东东也感觉自己有点失态,不好意思地耸耸肩。
“张老,您好,我没有来迟吧?”那女孩走到近前敬声道。
“来的正好,小韩哪,你怎么有时间来给我捧场啊?”张延年高兴道。
“我是您的学生,老师办画展,学生岂敢不到”
“你这张小嘴,还那么调皮”张延年说着,看了一眼东东,相互介绍道:“这位姑娘叫韩雪,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现在在青年杂志社工作”他又指着东东,为韩雪介绍道:“这位年轻人叫刘钰,是我所认识的青年画家中最有前途的一位”
“韩雪小姐,认识您很高兴”东东主动伸出手。这位叫韩雪的女孩只是礼貌的点下头,其实她进门时也注意到了老师身边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第一印象还不错。
张延年又问到那幅《晚冬》,东东这才将刚完成的作品呈现出来。张延年一边观赏,一边赞声不绝,认为这是一幅难得的佳作,并建议也将此画列于参展作品当中,东东自然没有意见。接下来,在张延年的指引下,他们参观了本届画展中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张老不断讲解其中的优劣,这些画的确很有特色,可是一圈下来,东东却一句没听见,甚至忘了刚才都看了些什么,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身边这位女孩扰乱了他的心智。
“喂,你们来看,这幅画简直绝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画法”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在惊叹评说,同时招呼不少人围拢上前,对一幅画品头论足,东东这才稳定一下心思,因为他们评论的正是他的那幅《晚冬》。
“据我看,这幅作品,色调幽沉,构思奇巧,意境非凡,绝对属上乘之作!”
“我不同意您的观点,我认为此画过于消极怪异,不重形似,可能作者本人就属一位神秘冷峻之人”
东东听到这样的评论也感到非常有趣,在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时近中午。东东看看表,主动请张延年和韩雪共进午餐。张老没什么意见,可韩雪有些犹豫不决。
“只是吃顿饭嘛,请韩小姐务必赏光”东东鼓励道。
“是啊,你不是来捧场嘛,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打退堂鼓呢,这可不象是我的学生”张延年很会做说服工作。韩雪只好点头同意。东东不由暗自高兴,他都奇怪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奢华的海滨大酒店里;东东与张延年相对而坐,随意畅谈,韩雪默坐一侧,从拘谨的表情来看,她好象很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韩小姐,想吃什么随意,千万不要客气”东东还要不停地照顾这位胆小的客人。
“谢谢,谢谢”韩雪张口就这两个字,算算已经说了几十遍了。东东不知道她的口味,只好多点几道估计女孩爱吃的菜肴。张延年看着他们的样子只是会心而笑。酒菜上齐,张老端杯在手,却发现自己与东东的酒杯不是一色。
“哦,张老,实在不好意思,我从来是滴酒不沾,现在只能以茶代酒,略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