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顾大奶奶一贯是胸襟宽广的脾性,就算把王平安归为“不值交道”的人,她既然答应了要替白氏申冤,又同情周氏一大把年纪,且又厚道善良,没想到竟然被人谋害,当然不会因为王平安的缘故敷衍了事,还是全情关注着王家这起莫名其妙的案件。
更加莫名其妙的是,这回管家从福康堂采买的养生丸,竟然没再添加毒物了。
“难道是药丸采买回家后,被人给替换了?”王平安对于这般诡异复杂的案情,实在没有头绪。
“不,除了上一批药丸掺加毒物之外,两批药丸的成分并无差异,如果真是采买之后才被替换,除非凶犯还懂得炼制福康堂的养生丸。”乔庄否定了王平安的想法。
春归淡淡说道:“在我看来,应当是真凶目的已经达到,所以最新采买的养生丸根本就不需要掺加毒物了。”
“这话怎么说?乔大夫不是说过,慢性毒物需要连续服用至少三年,才会达到害命的效果?”
“凶犯用此慢性之毒,目的根本就不是毒害令堂性命!”春归仍是尽力的解释她心中那其实还真算几分吊诡的想法:“我之所以把白氏、令堂两桩事件联系,且认定凝思至少是帮凶,就是因为令堂乃中慢性之毒一事。首先,凝思支开孙家的,落草乌之毒于白氏的饮食中,又把草乌放入白氏的居室,让你们认定白氏是服毒自尽,一来有掩盖罪行的作用,二来,也正是为了令堂的中毒铺垫。”
她见王平安蹙眉不语,一脸仍不信服的模样,干脆不再等他阻止,一口气阐述下去:“我猜,就算莫问道长没有登门,凝思也会想办法散布谣言,使人疑惑白氏的死另有蹊跷,她断定郑氏会利用这些谣言污陷令堂,必定煽风点火,且令堂刚好又抱病卧床,久治难愈,像是证实了谣言一般,而令堂既然患疾,令妹也就是白氏所生的女儿,论来理应为嫡母侍疾,要这时候,令堂忽而因为汤药中加入了草乌,中毒身亡,试问是不是所有的嫌疑都集中在了三姑娘身上?”
见总算令得王平安愕住,春归才觉得胸口的郁堵一松:“白氏屋里既有草乌,三姑娘收藏有草乌也就成了合情合理,因而凝思的目的,根本不是利用慢性之毒害杀令堂,而是想让令堂被草乌毒害,且将罪名,嫁祸给三姑娘。”
春归以为足够说服王平安了,也果然看见王平安总算颔首,她刚松一口气,没想到却听一句——
“倘若真如娘子推断,凝思确然为帮凶,那么指使凝思的人,必定也是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