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涵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参斗峰上驰下一道流光,那是属于她的神念,之前就打好了主意,白寂拜在哪峰,她就跟到哪里,现在总算遂了心。
“咦!萧师妹,你也选好了传承,是哪一支?”宁芷涵转头,笑盈盈道。
这位熟人正是萧若雪,那日她与白寂等人一行,虽没有闯进前十名,但好歹也是三十名弟子之列,今日在场一点也不奇怪。
几人如今关系跟多年的老友一般,自是不需多余的客套,萧若雪嫣然浅笑:“说来也巧,竟是跟白师兄撞到了一起”,说着边抬手指向鼎穹峰。
宁芷涵一见,心中咯噔,霎时间凉了半截,事情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千注意万小心,白寂还是与自己擦肩而过。
更令人生恼的是,白寂似乎还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死木头就是死木头”,宁芷涵小嘴微撅,暗暗怨艾。
到底是女儿家,萧若雪比白寂年岁还小,却是一下子就察觉出了宁芷涵的异样,语露关切道:“宁师姐怎的了,看样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宁芷涵心头蓦然一动,转念意识到事情如此凑巧,他们俩怎么就选在同一座山峰,不行,得诈一诈。
眼珠子滴溜一转,好整以暇的道:“鼎穹峰乃是一个不甚闻名的小峰,听说上面无论弟子长老,日日废寝忘食的炼丹,师妹这么柔弱的身子,吃不消怎么办?”
萧若雪眸光流转,毫不介意:“炼丹好哇!我就是为了精研丹道,才拜入鼎穹峰的,至于师姐所言的劳累,其实沉浸其中,也就不以为意了”。
款款而言,样子自然不做作,宁芷涵目光一黯,知道自己误会别人了,无奈就此作罢,眼神收回,再次从白寂身上瞥过,气顿时又鼓起来了。
“那你呢?莫告诉我,你同萧师妹一样,也是为了精研丹道,才加入鼎穹峰的”,宁芷涵强作镇定道。
白寂嘿然一笑,挠着额头道:“丹道还是要钻研的,但我有更要紧的事,你也知道我是身无灵窍体质,寻常灵气无法通过吐纳引入体内,先前这天道宗的时候,师父为我想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通过来修炼,所以……你也知道我拜入鼎穹峰的缘由了”。
理由一个比一个坦荡,回答的宁芷涵哑口无言,没办法也只能认了,可细细思量终有不舍,就此分道以后,虽然还同在**府中,但是接触的机会就必然少了。
回想一下,与白寂相识也有十年了,当初第一次相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蒙头蒙脑的小乞儿,转眼成为同门弟子,最后又一同晋入主宗。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白寂已经走到了前面,曾经的小乞儿屹立于执修道之牛耳的**府中,竟然不落下乘之流,他的背后藏着多少艰难与拼搏,无人得知。
宁芷涵嗟然一叹,不无幽怨的道:“入了峰门以后,也不知何时能再与你们同行,新人虽好……也不要忘却了旧人”。
话里的伤感意味已显露无疑,而且虽然明着说是“你们”,稍懂风情的人便能看出,大意所向分明指的是白寂。
偏偏白寂对女儿心思最为茫然,大喇喇的道:“那是当然我们毕竟还是同门手足吗!”
萧若雪嗅到几分不寻常的气息,再看见宁芷涵神情失落,顿时有些恍然过来,不过在场还有其他的弟子,过去宽慰终究不妥,于是也只能装作不知了。
宁芷涵努力隐去目中的泪光,挽了挽耳边的发髻,强颜欢笑道:“我如今拜在了参斗峰上,日后尽管可以来找我”。
话一说完,便径直别过头去了,而到了此时,所有的弟子业已挑选完毕,长老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随即引着大家走出去。
朱红色的木门重新被封印起来,长老遥指大殿门口道:“尔等皆已选定传承,接引弟子想必也都在赶来途中,众弟子速速回去整理打点,接下来就可前往各峰了”。
大家一听,脸上立时洋溢起喜悦之情,马不停蹄的乘风掠起,已然加速往栖身的舍院去了。
人群散的差不多,白寂也向着萧若雪同宁芷涵拱手作别,跟着运转体内灵力,两腋生风,离地而起,沿着太虚峰往下飞去了。
紧接着萧若雪也走了。
宁芷涵眸子微动,终于还是流出了那一滴晶莹之物,修道者讲求修身养性,但毕竟没做到绝情绝欲的地步,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罢了。
约莫过了半柱香,大家去而复返,待看到大殿前站立的接应弟子,脸上就尽是迫不及待了。
三十人到的差不多,接应弟子随即高声报出名号,点名者立即站到一起,这一拨人便随着接应弟子,径直御风往峰门去了。
一拨接着一拨的弟子离去,突然接应弟子朗声道“宁芷涵”,宁芷涵正自失神,没有听到报名声。
连着喊了三声,白寂走过去,轻轻戳了她一下,宁芷涵眼神一怔,倏然省悟过来,忙不迭应声。
接应弟子嘟囔了一下,宁芷涵赶紧走过去,人数已经点清,接应弟子二话不说,引领着大家乘风而起。
宁芷涵在众人后方,匆匆起身的瞬间回眸一眼,看见白寂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有霎时涌起一种渴望,渴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瞬。
白寂顾盼两侧,终于还是抬起头正视,往常的木讷赫然尽去,分明是君之心意,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宁芷涵吃吃一怔,说不出是哭还是笑,她看见白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