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也不知道周睿安跟田六几人说了什么,田六等人郑重地跟他行礼之后,就跟他们告别,先行离开了。
林哲远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带着探究地看向了周睿安:“公子到底是何人?”
周睿安不禁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嘲弄:“这个时候想要知道我的身份了,会不会太晚了一点?还是说,威远镖局已经不怕被扯进麻烦里?”
林哲远老实地说道:“怕,不过现在威远镖局已在局中,”说着,他涩然地道:“在威远镖局贪图那两百两黄金之时,便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倒也不算太蠢。”周睿安冷哼一声,“那依你之见,我是何人?”
这个林哲远没猜出来,所以才会问出来,周睿安见他一脸苦恼,唇角一勾:“你不防问问那个聪明人?”
林哲远看向江清越,江清越刚要开口,周睿安便凉凉地开口:“看清了我的气质再回答,若是猜错了……”
他没说完,可是意味深长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猜不出来。”江清越沉默了一下,如实地说道:“你对边关的逃兵很有兴趣,应该是朝中之人,为了调查黄庆业而来,可你年纪不大,若是钦差也未免太年轻了些。”
江清越说到这,抬起头看向了周睿安:“刘福和洛北唤你主子,你又身负重任,若是普通的身份,也怕难以压制黄庆业,以你的言行来看,倒像是勋贵子弟,可如果是勋贵后代,也不需要找镖局来掩人耳目,我实在猜不出来。”
这是两人相识之后,江清越第一次如此痛快的认栽,但周睿安并未露出丝毫的得意之色。
“你猜不出来,也是正常。”周睿安淡淡地说道,他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只怕我说出来,倒吓着江镖师了。”
林哲远很想说,那就别说了,其实他们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我乃锦衣卫统领。”周睿安却直接说了出来。
林哲远和江清越皆是一脸错愕。
“以你的聪慧,我的身份本来瞒不住你的,可是你却没往这个方向猜测,是因为我的气度,让你觉得,我的出身不可能是人人喊打的锦衣卫吧?”周睿安挑眉看向江清越。
锦衣卫是皇帝的走狗,监视着大臣的一言一行,所有人对锦衣卫是又恨又怕,历来的锦衣卫统领都没有好下场,勋贵人家的子弟都不会走这条路。
可偏偏周睿安气度非凡,身上带着一股贵气,而且又是周姓,周可是国姓,说他是个皇家贵胄倒是有可能,而他心思深沉,武艺高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当人人喊打的锦衣卫?
这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事情,所以江清越没有猜出来。
知道了周睿安的身份,林哲远是真的后悔了,他们威远镖局到底牵扯进了什么事情里啊?
“我这次去柳州,就是为了调查黄庆业的贪腐案。”周睿安此时收起了轻慢之色,一脸严肃地说道:“其实圣上早已察觉,已经在暗中调查此案,兵部尚书刘明山就是因为牵扯此案才被问斩,可是此案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甚至还牵扯到了宗室和后宫,圣上觉得不应大肆宣扬,所以特意秘密派我来柳州调查。”
“秘密调查,但是还是走漏了风声,那些来刺杀你的人,就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的官员派来的。”江清越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那些人拿着官造的兵器,却还要伪装成山匪。”
周睿安点了点头:“清越说的不错!”他看向江清越,眼神深邃:“我这次奉命秘密调查,我搜集黄庆业的罪证,不好大张旗鼓,可带的人不多,清越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周睿安很是自来熟,已经直呼名字了,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江清越给拉进去。
林哲远本能地就想拒绝:“周大人!小人和清越只是一介草民,神无官职,又是江湖中人,怕是不好插手朝廷之事……”
“现在的威远镖局就能置身事外么?”周睿安反问道,他看着林哲远,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你以为,威远镖局就只是个普通的镖局么?”
林哲远明显的怔忡了一下:“大人这是何意?”
周睿安勾起唇角,“看来陈赫武也没有这么信任林镖师嘛,居然会听不懂我的话?”
林哲远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江清越听到周睿安的话,心中却是一动,威远镖局果然有秘密,就是不知道,威远镖局的秘密是不是跟她身世有关。
田六等人走后,江清越一行人也要继续启程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这雪下得更大了,风一吹,彻骨的冷意仿佛要钻到人的骨头里去。
三人外面穿的普通,里面却都穿了皮子御寒,即使如此,也觉得一阵寒意铺面。
“这个天气怕是路更难走了。”林哲远忧心忡忡地说道:“再走半天,估计晚上能到郑县,我们先到郑县买两匹马,再继续赶路吧。”
气候恶劣,即使三人身负武艺,也没有走太远的路,只好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
林哲远知道,周睿安这次是为了调查贪墨案而来,晚一天,边关将士就要多受一分苦楚,他心中不禁也有些焦急。
天气太冷了,江清越把手放在唇边,呼出了一口热气来取暖,温热的呼吸消散在冷空气里,变得雾蒙蒙的。
周睿安望着江清越的目光不禁就是一暗,她放在唇边的手指细长白皙,实在是有些可疑,便是消瘦的男子,手指也不应如此纤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