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盼着朕死吗?”齐枞汶脸色阴沉,“二皇子不过垂髻小儿,难道你们现在就要逼着朕册立太子不成?”
“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想要朕一句话,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齐枞汶阴沉着问。
“立储无非是这两样,陛下难道不准备依从?”赵宏安说,“若是陛下要因爱立储,臣请斩贵妃。”
齐枞汶随手抄起砚台就向他砸去,墨迹滚了一路,“不知所谓。”
陛下气的甩袖而去,王辅贤看着赵宏安也是一脸莫名,“陛下还年轻,立储之事不着急,何况贵妃现在还没有诞下皇子,赵相你请斩贵妃,这是哪跟哪?”
“瞧陛下这生气的样子,短时间内都不会跟我们商议这事了。”
“若等她诞下皇子,那还说什么?什么都来不及了。”赵宏安并不觉得自己错,“连累陛下躺了好几日,她却毫发无损,这不是妖妃是什么?”
“没了贵妃,还会有其他妃子,赵相难道要把陛下的后宫都杀了干净不成?”唐肃说。
“我乃先帝遗诏内相,你个黄口小儿,难道还要你来教我如何行事?”赵宏安为首相,余下薛清泰,王辅贤和他差不多时间入朝为官,他虽傲慢,也肯施舍个眼神给他们,但是排在末位的唐肃,资历比他们少了十几年,却腆为四相,他就毫不客气。
唐肃被他差别对待多了,也不在意,拱拱手就走了。
“陛下如今很是信重他。”王辅贤说
“就是因为他一味奉迎陛下,才会被陛下看重。”赵宏安说,“状元出身,却要做个全无风骨的佞臣,我实在耻于和他同朝为官。”
齐枞汶回到天清宫都还在生气,气的发抖,秦云颐奉上茶水,“谁惹陛下生气了。”
“赵宏安那个老匹夫,朕总有一日要扒了他的皮。”齐枞汶狠狠的说。
“赵相?”秦云颐疑惑,“可是他是先帝遗诏的大臣,怕是不好对付呀。”
“占着他是父皇临终前提了他一嘴,像是得到尚方宝剑似的,朕想着他一个老头,能有多少日子能活,供着他就是,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再不收拾他,朕看他都有胆子再拥立新主了。”
“陛下别生气了。”秦云颐说,“既然陛下已经决定要处置他,那他就是秋后的蚂蚱,陛下何苦为了蚂蚱生气。”
“陛下好好谋划,定要出口恶气还不让人想到陛下头上。”
妙安来天清宫见贵妃,面容清减,但是精神头还好,秦云颐招手让她过来,“没有被打吧?”
“如果被打,现在就不能站在娘娘跟前了。”妙安强笑说,“妙清,妙吉回荣华宫打扫了,奴婢来伺候娘娘。”
“我这不忙着人伺候。”秦云颐说,“我在天清宫再陪陛下两日,你们也趁这个时间在荣华宫松快一下,突遭横祸,你们也很害怕吧。”
“都是奴婢们不好,惹下这么大的乱子,还害得娘娘跟着受苦。”妙安强忍着眼泪说,“姐妹们也四散去,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们被打了板子发配到行宫,但是你放心,我让木成舟使人去了一趟,一定会好好安置她们的。”秦云颐说,“说到底此事是疏忽犯的错,也不是故意。”
“陛下能容她们一命,已经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妙安说,“只是妙平。“
她面露心痛之色,”我两十二岁时一起到娘娘跟前伺候,如今却只剩下奴婢一个。”
“你不知道妙平去哪了?”秦云颐见她真切的伤心就问道。
“不是一起发配行宫了吗?”妙安反问。
“陛下跟我说,让妙平去当内司的主管。”秦云颐说,“等会你出去,找到韩兴,去问问他,他定是什么都知道的。”
内司主管,那就是还留在大内,妙平一下就不伤心了,抹了两把脸,“娘娘看着瘦了不少,奴婢去内膳司让人炖点补汤来。”
“既然你不知道,说明此事还没公布,你也不要对外说漏了嘴。”秦云颐说。
“放心吧,娘娘。”妙安说。“此事荣华宫栽了个大跟头,日后定当小心谨慎,不会再行错一步。”从前妙平总说让她们谨慎,娘娘树大招风,她们要做好自己,不要让人寻着错处,来害娘娘。
当时她们都不以为意,认为她小心太过,一点贵妃宫里人的气势没有。
如今逢难了才知道,她当初的担心多么的有道理,如今她不能在荣华宫里继续鞭策她们,作为在娘娘身边资历最老的她,就要担起责任来。
在妙平不在的以后,活成妙平的样子。
“两位嬷嬷也被送出了宫。”秦云颐说,“李嬷嬷虽然有顺安长公主安顿,养老银子也不要少她的,张嬷嬷那,她说要去投奔侄儿,我让木成舟找个人陪她去,如果侄儿投靠无望,就回京城,找个宅院安置她。”
“伺候我一场,我不能让她们没了下场。”
“娘娘为我们想的周全,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妙安说,“娘娘是要从内司的人里挑得用的人,还是从秀女中选?”
“让内司选人来吧。”秦云颐说,“不要秀女。”
“你看着选吧,只要老实本分就行。”秦云颐说。
“当初两位嬷嬷费心思调教好了人,没成想一次就都折了。”妙安问,“荣华宫里没有嬷嬷可如何是好?”
“不要嬷嬷了。”秦云颐说,“我和陛下说了,在内司女官里选两个姑姑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