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吻得很投入,丝毫没有要顾及我的意思,我刚开始还看着他们,后来看样子越念林的舌头已经长驱直入势不可挡了,才想到老祖宗教导我们的“非礼勿视”四个字,便赶紧转过头来,老老实实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读书那会儿可以精神充沛地闹腾一天,总也不会感觉到累,而如今,就这样听了点污言秽语,打了两个巴掌,说了两句话,看了点不该看的你侬我侬,便累得心慌。
看了看表,离正常下班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思来想去手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活儿要马上完成,便想要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两个眼皮子打架,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迷迷糊糊进入了梦境。
梦里还是那片向日葵田,一望无际的向日葵在阳光底下迎风招展着枝叶,巨大的金黄色的花盘朝我的方向开着,我走到哪里,它们就开到哪里,像是一个个小人儿,想要跟我说点什么,闹肚子心事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突然想到苏轼的那句词“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大文豪是纪念自己逝去的爱人,而我,还有这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则是纪念那未知的过往和未知的未来。
人活一世,过往种种,不过来去,有些事情是来不及想的,既然来不及想,更就不可能想清楚,所以你认为是你的过往,在别人看来或许并不是如此,你的心有千千结,别人眼中不过吃喝拉撒睡,是以过往皆是未知也。
过往都未知,那未来又怎会可知?
就像这片向日葵,反反复复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不知她,她也不知我,相顾无言,却反而甚是亲切。
穿过她们茂盛的枝叶,我依然重复着自己脚下的道路,一路爬上了那久违的悬崖,再一次领略到那株孤注一掷的向日葵,站立在悬崖边上的英姿。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恍惚间,似乎我竟变成了她,她也承载着我,我们化为了一体。
但即使如此,我依然没有逃脱掉这场梦境的最终宿命,我终于还是纵身坠下了那万丈悬崖。
梦境果然还是梦境,我竟没有丝毫重力下落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像一片落叶,飘飘荡荡,缓缓下落。
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且深沉,我的眼前像是闪过了越辰宇的脸,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便又渐渐消失了,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想要将我埋藏了这么多年的疑问,一次性问个清楚。
可我最终还是没有抓住越辰宇,随着睁开的双眼,我发现自己的手正抓着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越念林。
“你还是那么能睡,这样也能睡得着。”
“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赶紧坐起身来,擦掉嘴角边的口水,看了看四周,也看了看窗外。
“现在几点了?怎么天都黑了?kathrine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越念林朝我笑了笑,一只魔爪伸向了我的脸,“很疼吧?脸上不要随便涂药,保持清洁就好,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了,免得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