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泛起，将水池里的尸体吹得左右摆动，也撩起了对方的长袍和鬼影一般的头发，露出了那腐烂的身体，以及那熟悉的、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
“好久。”对方迆迆然道。
白秀怔怔地看着他，旋即反应过来，缓缓闭上了眼睛：“你到底是谁，我弟弟已经入土为安，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他？”
短短一句话却让对方突然情绪失控，他嘶声大笑了起来：“是我不放过他，还是你们不放过我？要不是你们，我会变成这副模样？我这十年来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让自己变回一个普通人！”
白秀思绪飞转，很快猜到了他的身份：“你是李坎，你竟然没有死。”
“我当然没有死！”
李坎的神色无比诡异，吊着眼睛看他，“我手上秘法无数，自然也有死而复生之用的，要不是那灵脉元灵太过强大，把我的身体吞噬了，我现在可能比你还要好呢。”
“方家的藏生术，看来你早就知道如意暗地里的动作了。”
“他真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能鼓动上面除掉我吗，不过是他们的驱狼吞虎的伎俩罢了。”
李坎仍是笑容满面地盯着他，“他们让我监视他、让他监视我，知道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借用我们各自的手杀了我们彼此。”
白秀心旌一震：“你用一模一样的手段害死了他。”
“他该死，既然他不能站在我这一边，那就是敌人，对于敌人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怎么，想帮他报仇？”
见白秀少有地露出了冷峻的目光，他挑衅开口，“哈哈哈，你连血蕴灵都被人剥了去了，现在只有鬼眼，别说我现在修为大成，就算是以前，你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血蕴灵，鬼眼……白秀心中思绪纷飞，似乎抓住了一点灵光，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坎死死地盯着他，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没想到过了十年你还是这副让人生厌的样子……嘿嘿，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要是死在郑如意的手里会是如何的光景，哈哈哈！”
他话头一转，迆迆然道：“当然，在此之前，我要先拿到属于我的东西，你猜猜看我到底想要什么，猜对了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应该不是天煞灵吧。”
李坎目光一定：“虽然我很讨厌你，但实事求是地说，你比其他人聪明一点，我干的这些事，螟蛉也好、螟蛉的对手也好，都一清二楚，但他们并没有阻止，你知道为什么吗？”
“投石问路。”
“没错，我不过是他们彼此试探的石子罢了。”
李坎拊掌道，“实际上他们顾忌的也并不只是对方，像这样的组织数都数不清，自然需要按兵不动，谁先拿到了天煞灵反而对谁不利，因为他们将成为众矢之的。”
白秀不由想道，世间之事大多如此，只要人有yù_wàng，就一定会有争夺，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依然是这样，不过他心里还有个疑问：“但你似乎成竹在胸。”
“你果然打着这个主意……”
李坎吃吃一笑，“我说你明知道我是故意引你过来，为什么还敢过来，原来是想坐山观虎斗，因为只要我对天煞灵或者天息灵有意，他们就不会坐视不管。
可惜啊，你就没有想过他们其实是骗你的，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天息灵，甚至于它和天煞灵，本就是一个编造的谎言怎么。
怎么，不信？要说对所谓的天煞灵的了解，现在恐怕没有人比得过我，以前我不敢说这话，可惜天煞灵这个传说的缔造者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白秀心中一动，终于明白过来：“李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