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初温顺点了点头:“多谢殿下抬爱,如今你我夫妇一体,我和承恩公府自当支持殿下,为殿下效力。”
态度虽然足够温顺,可萧晴初毕竟是天之骄女,措辞间仍难掩几分傲气,更为了彰显用处,扯了承恩公府这张烂旗。
太子的眼底极快闪过一抹不悦,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温润。
他轻揽萧晴初的腰身,拍了拍,低语道:”时候不早了,我让人来服侍你更衣,你是楚家新妇,今日咱们还要进宫去拜见父皇、母后和皇祖母,只有拜过长辈,你的名字才能写在玉牒之上。”
说完这话,他朝萧晴初笑了笑,从床榻上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萧晴初看着他的背影,想到“玉牒”二字,心尖微颤。
只有名字写进玉牒里,她这个太子妃才算名正言顺。
她已经忍辱负重走到这一步,万不能出现什么差池。
思及此,她忙坐起身,朝外头喊道:“来人,给本宫更衣。“
*
县主府。
绿桃抱着将功赎罪的心,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将楚湛带进了守卫森严的县主府里。
身子已经能够勉强活动的沈姝,在看见楚湛的刹那,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你、你怎会穿成这副样子?“
不怪她惊讶,此时此刻的楚湛,身穿鸦青色的春裳,胸前不知道塞了两坨什么东西,走路一晃一晃的,梳着妇人头,环佩叮当、珠翠满头,看得人两眼直晕。
他那双藏在黑色绣金马面裙下的腿,应是刻意往下曲着,高大的身形陡然矮了一截。
尤其是那张向来清秀俊逸的面容,扑了粉、抹上胭脂和口脂、额上还贴了花黄……
还真跟那位风度翩翩的小王爷,扯不上半点关系。
听见沈姝的问话,楚湛立时站直身子,浓妆艳抹的脸上,尽是怒色。
“若不扮成天衣阁送东西量尺寸的妈妈,怎能骗的过守在府外头的禁军。你当现在县主府,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小爷我在外头整整试了三天,都没能进来。”
沈姝想到自家哥哥和熠王,防他跟防贼似得,揉了揉眉心,朝绿桃摆手:“去拿身哥哥的衣服来,带小王爷去厢房更衣。”
楚湛原想就这样与她说事,听她这么说,眉心微动,也不再推辞,跟在绿桃身后走了出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楚湛换上沈晋明的长袍,重新净面梳了头,这才走进了上房里。
打从早上绿桃离开以后,沈姝一刻不停尝试让自己动起来。
身体里的毒,以她能明显感觉到的速度一点点消退。
可尽管如此,沈姝的双腿还是非常僵硬,无法足够灵活行动。
楚湛走进上房,看见的便是沈姝正扶着桌子,僵硬迈动步子的情景。
他的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你老实在床上躺着,等毒散了不成么?何必这样勉强自己。”
这话听上去极耳熟,让沈姝不禁一怔。
她转头朝楚湛看去——
背光站在门口的颀长身影,让她脑中浮现出相同的画面。
画面里也是楚湛,头戴白玉冠,身着大红袍,比现在看上去更加单纯张扬、意气风发。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姝回道:“躺着毒散得慢,只有多动毒才散得快,我时间不多。”
楚湛微怔。
只是随即,他回过神来,哑然失笑。
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吧,这么心急找我来,是想问什么事?”
沈姝停下脚步,暂且按下满腹疑问,看着他问道:“前世……你和我也曾说过方才的话吗?”
楚湛神色复杂地踌躇几息,点了点头。
他唏嘘道:“前世你行刺皇帝之前,也曾这样过……当时我不懂你为何这么拼命,如今想来,好似昨日。”
沈姝闭了闭眼,她对此毫无印象。
可若前世的她,当真是在行刺皇帝之前,中过这样能令全身僵硬的毒。
说不得,这毒或许会与药引有关。
毕竟,以沈姝目前对毒草的熟知程度,还没有哪种毒草,可以让人浑身僵硬昏迷而不死的。
沈姝定了定神,扶着桌沿缓缓坐下,问出心中疑问:“我昏迷这三日,太后那边出了什么事?哥哥进宫,现在如何了?帝陵里拿出来的药方,暮先生已经解开了吗?齐太妃怎会在我府上?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接二连三的问话,让楚湛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他沉吟几息,坐直身子,正色道:“你昏迷那夜,太后被熠王软禁在仁寿宫。太妃那边,既已被你看见寿数将终,稳妥起见,我便秘密将她送来县主府,与你呆在一处。县主府有禁军和影卫把守,而你素来亦有改变命数的气运。想必正因如此,太妃才会安然无事。”
沈姝微怔,细算下来,她每次看到阳寿将终之人,想要改变对方命数,无一不是殚精竭虑,从没想过,躺着还能帮人逆转必死的气运。
冷不丁,沈姝想到昏迷前那串古怪的佛珠,差一点就被熠王拿在手里,又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如今,在她看来,能看见的死运,尚能想法子逆转,不足为惧。
像上次那样,既看不到有人将死,又差点让熠王中招的局面,才更令人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暮先生的药方,和哥哥此番进宫……”
沈姝的问话,刚开了个头,楚湛已经沉下了脸色:“太子派人策动李家在朱雀门外死谏,又借承恩公府名义,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