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后紧盯着沈姝腕间佛珠的时候,沈姝明显感觉到手心那股麻疼,一直沿着手臂直冲上她的脑门。
头痛欲裂,可是身体却在慢慢变得僵硬和麻木。
沈姝知道,这是佛珠上的毒,已经在她身体里起了作用。
她虽然是百毒不侵之体,可是身体化去毒力之前,还是要经历毒发的过程。
这个过程虽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却也足够让她经历中毒之人所经历的一切苦痛和折磨。
“有毒?”
只是须臾间,太后终于从那串佛珠上回过神来。
她站直身子,目光狠厉看着沈姝:“若果真有毒,哀家方才碰过,怎么没事,你如今也碰过,怎会也没事?你一个小小县主,无凭无据竟敢污蔑哀家,来人……”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
沈姝感觉到已经撑到极限,身子晃了晃,拼尽全力转身,紧抓住楚熠的衣袖,只来得及无声对他说句“我没事”,便僵硬晕倒在楚熠的怀里!
就在沈姝晕倒的瞬间,楚熠向来淡漠冷肃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慌乱的神色。
即便他看清沈姝晕倒前说的那三个字,知道她是百毒不侵之体,一颗心仍紧攥吊着,下意识把她抱紧。
与此同时,沈姝的晕倒,对太后来说,无疑像一记耳光打在脸上。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姝:“不可能,你是白氏嫡裔,怎么会……”
然而,这话只说到一半,太后惊觉不妥,赶忙止住,色厉内荏看着沈姝冷笑道:“安定县主当真好谋算,竟用这等下作手段污蔑哀家,这珠子有没有毒,随便找人一试便知。”
“这珠子有没有毒……”楚熠抱着沈姝,一双凤眸冷极看向太后:“无需找人来试,你知、我知,父皇和皇祖父亦知。”
这话让太后的瞳仁骤然一紧。
楚熠心系沈姝的安危,无暇与她再多做争执,侧头对着侍卫淡淡命令道:“从即日起,太后娘娘自请为父皇祈福,直到父皇醒来那天,任何人不得打扰。”
此话一出,仁寿宫一干人等皆露出惶恐之色。
这哪是什么“自请祈福”,明明就是变相的软禁!
“楚熠!你竟敢软禁哀家!”太后厉声道:“这是忤逆不孝,哀家要去宗正寺……”
“你要先去的了宗正寺才行。”
楚熠冷声打断她的话,眼底尽是肃杀之意:“待父皇醒来,太后再去宗正寺不迟。”
太后浑身一僵,眼底极快划过心虚慌乱之色。
让她去宗正寺……
他知道了什么?
他定是知道了什么!
楚熠嘲弄一笑,抱着沈姝直接转身,不屑再去看太后的反应:“在父皇未醒来之前,仁寿宫上下,谁敢踏出仁寿宫一步,格杀勿论。”
*
三日后——
沈姝幽幽醒过来,入目便是一顶雨过天青软烟罗的纱帐。
纱帐是阿娘特地让绿桃她们上京时带的,沈姝只一眼便知道,她正躺在县主府闺房的床上。
她有心想要坐起来,可是,身子似有千斤重,就算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动了动手指。
“姑娘,你醒了。”
绿桃第一个发现沈姝醒来,赶忙上前,手脚麻利拧了温热的帕子,敷在沈姝脖颈上。
帕子上的热意,让沈姝明显感觉,下巴到脖颈的僵硬和麻木正在缓缓褪去。
约莫敷了一刻钟,沈姝终于能够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昏迷了多久?”
绿桃见她能说话,喜极而泣:“您从宫里出来,已经整整昏迷了三日。”
“三日?”沈姝诧异道。
她很清楚,现如今的状况,是中了佛珠上的毒所致。
只是没想到,这毒竟让她昏迷三日之久……
当真出乎她的意料。
“静云寺的齐太妃可还安好?”沈姝忙问。
“齐太妃?”绿桃微怔,随即,她赶忙回答:“太妃好着呢,熠王殿下把您送回府里不久,齐太妃也来咱们府上,说是应小王爷所请,为您诵经七日。今日是第三日,太妃刚颂完经回房呢。”
沈姝听见齐太妃还活着,终于松了口气。
说话间,她的身子比之方才,软和不少,就连手指动起来也没那么费力了。
“我昏迷这三日,京城里可曾出了什么事?宫里……殿下和太后可还安好?“沈姝忖度着问道。
绿桃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即,她福身回答:“太后娘娘为皇上诵经祈福,闭了宫门,谁也不见。昨日是太子殿下和晴初郡主大婚,太后都未赐下赏赐。听人说,晴初郡主此番嫁入东宫,是为天家冲喜,承恩公府又有白事,不宜大办,一切从简,甚是寒酸。”
说到此,她顿了顿:“熠王殿下这两日一直在太极殿侍疾,每日晚上会带暮太医来府上瞧瞧姑娘。”
沈姝听到这,已经猜出太后“闭了宫门”定与楚熠有关,如今看来,京城的局势还掌控在熠王手中,这让她稍稍放松了心。
她转了转脖颈,觉得身上又松散不少,想到如今她的人既在县主府,齐太妃也来了府里,随口问道:“哥哥可还安好?太妃既回了京城,长公主想必也要把云灵郡主接回京城来吧?郡主的身子,可有异状?”
绿桃听见这话,瞳孔骤然一紧,赶忙转身,将手里的帕子浸进铜盆里,故作平静地回答:“三少爷身子大好,已经从庄子上回来了,府里一应事务,都是三少爷打点的……云灵郡主也被长公主从庄子上接回来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