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和沈姝预料的差不多。
楚熠带着飞鱼卫闯入仁寿宫的举动,自然遭到太后的强烈抵抗。
然而,禁军掌控在楚熠手里,太后既调动不了禁军,她身边的暗卫,也根本不是楚熠影卫的对手。
再加上,此刻已经是深夜,宫门早已落了匙。
所以,即便太后再有心抵抗,摆足一国太后的威势,也拦不住楚熠带来那些飞鱼卫搜宫的脚步。
“楚熠!今夜你对我仁寿宫做的事,除非我死,否则明日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此时此刻,佛堂里端坐的太后,咆哮声犹如困兽之争,虽然张牙舞爪,却毫无威慑力。
佛堂里,不仅有太后的人,还有楚熠特地从太医院里调拨的太医随侍在侧,以防止太后怒极攻心,身子出什么异状。
沈姝始终跟在楚熠身后——
她站在殿外的台阶上,看着飞鱼卫们在各殿进进出出,耳畔传来太后越来越恼怒的声音,即便心里早有准备,也难免忐忑心惊。
“我还是跟着飞鱼卫一道去各处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他们发现不了的东西。”沈姝低声说道。
楚熠沉吟几息,点了点头:“此处耳目众多,我不便随你到处行走,若有什么发现,你遣人来告诉我。”
沈姝忙应下,这才挑了个最易藏东西的寝殿,走了进去。
飞鱼卫们经过专门训练,手脚很轻,也很麻利,寝殿里面从里到外,但凡能藏东西的暗格,无一不小心查验过。
当然,寝殿里面,楚熠也允许仁寿宫里的管事姑姑和太监们在旁看着。
因为要找的东西很明确,是串佛珠,再加上楚熠也清楚交代了佛珠的样式。
是以,飞鱼卫们最多打开暗格查看,也不曾擅动任何东西。
那些管事姑姑和太监们,一开始非常紧张,见飞鱼卫们的行止克制有礼,倒渐渐放下心来。
沈姝垂首跟在飞鱼卫的身后,默默用鼻子嗅着气味。
她笃定问题出在那串珠子上,只要能寻到气味,便能找到珠子。
然而整整一个寝殿扫过去,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如此这般,众人扫了整整一个半时辰,正殿、寝殿、东侧和西侧配殿、甚至连库房都没有落下,却一无所获。
飞鱼卫们收工,在正殿前集合,众人的脸上,都带着几丝沮丧。
不约而同的,沈姝和楚熠的目光,都投向了殿门大开却无人敢进的佛堂。
只有佛堂,因着太后在里面,没人进去过,也没被搜过。
也只有佛堂,是太后在知道抵抗无效时,主动进去的地方。
楚熠侧头低声对沈姝道:“一会儿进去以后,你就跟在我身后,若发现什么,也别轻举妄动,都交给我来。”
沈姝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不愿让自己在太后面前暴露,心下一暖,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带着众多飞鱼卫,走进了佛堂里。
佛堂里,依然燃着浓郁的檀香,熏得沈姝几欲作呕。
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抗争,太后已经疲累,只是捻着佛珠,一双眼睛威严十足瞪着楚熠,唇角犹带着几分冷笑。
“怎么,搜了哀家的宫,现如今还要搜哀家的身么?楚熠啊楚熠,你仗着手握兵权,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楚熠朝她拱手,面容一如往常冷硬淡漠。
“搜身不敢,只是今日既搜了宫,佛堂自然不能落下,全搜过一遍,明日也不算白担骂名。”
“放肆!”太后捂住心口:“你究竟要搜什么?难不成你认为是哀家毒害皇帝,所以才要搜宫的吗?”
这话让楚熠身后的沈姝,眉心微动。
太后看似痛心的控诉,其实是个大坑。
只要熠王答一句“是”——
明日到了朝堂之上,便是告罪祖母的不孝大罪。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楚熠淡淡道:“今夜宫里进了刺客,我只是抓刺客而已。”
说完这话,楚熠不待太后再度开口,直接朝飞鱼卫摆手。
飞鱼卫们立时四散开来,手脚麻利在佛堂四处搜寻起来。
“你……你……你……好!好!好!”
太后见状,站在佛龛前头,气指着楚熠,只能发出这几个单音,似受不住气般,趔趄后退两步,堪堪扶着佛龛前的供桌,才能站立。
她浑身颤抖,嘴唇发白,手捂着心口,几欲昏厥。
旁边的太医见状,正欲上前,却被太后一手挥退。
太后虚弱却威严地怒斥:“滚开!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走狗,谁敢碰哀家一下,哀家要了你们阖族的狗命!”
她是大周朝最尊贵的人,即便今夜熠王可以对她不敬,在场的飞鱼卫和太医,却不敢对她不敬。
尤其是,当她放出“夷族”这样的狠话,一时间就更没人敢上前。
楚熠见她这副歇斯底里、摇摇欲坠的模样,剑眉微蹙。
他搜宫不假,却只为了搜出证据,可从没想过要逼死太后。
看太后这副气极的模样,楚熠不免会担心,她的身子会气出什么好歹来。
他冷着脸,迈开步子,正要上前——
太后看着他,怒声说道:“楚熠,你不用这么假惺惺,若你敢上前一步,就是要逼哀家去死!你信不信,哀家若撞死在这佛龛上,你这辈子都会背上弑杀祖母的骂名!”
这话成功让楚熠顿住了脚步。
若是在寻常时候,为了太后的身子着想,楚熠或许会就此收手。
可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