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从福安坊县主府邸沈晋明那里,得知沈姝的下落,登时明白熠王那厮没安什么好心。
什么装昏迷,逮幕后之人。
这种说辞若换成别人,还能唬唬人。
可熠王这种身份,手里掌管北衙大权,还要装昏迷?
真是笑话!
楚湛气冲冲离开,直接骑马来到两条街以外的熠王府。
素日里,便是熠王不在家,都有人守卫的熠王府,此刻却是大门紧闭。
楚湛看着这副阵仗,冷冷一笑。
装模作样,伪君子,真小人。
他翻身下马,走到紧闭的大门前,漂亮的眉毛紧拧,用力拍了拍大门的铁环。
“砰砰砰——”
整个朱雀坊,只有熠王府这一座府邸。
尽管楚湛拍得极大声——
可除了“砰砰砰——”的回声以外,根本就无人回应。
楚湛一双桃花眼里,渗出丝丝寒意。
他走到王府旁边的高墙外,撸起袖子,正打算纵身跃上去——
“咦?小王爷?”
一个阴柔的声音,瞬间传进楚湛耳中。
楚湛身子微僵,匀了匀呼吸,若无其事转身看向来人。
一个圆脸老太监带着两列太监宫女,正浩浩荡荡从巷子口走进来。
老太监走近,一见果真是楚湛,笑的见牙不见眼,立时躬身见礼。
“小王爷,您可算回京了。昨儿太后娘娘还在念叨您呢!”
楚湛听见这话,桃花眼闪了闪,脸上挂了一抹淡笑。
清朗俊美的面容,因这抹笑容,登时如皎皎明月,风姿无双。
“我昨日才回,今天一早听说皇上染了风寒,熠王殿下也病了,怕进宫给太后娘娘添乱,特来探望殿下。汤公公莫非也是来探望殿下的?”
“正是。”
汤公公笑着回答:“今日淮安递消息进宫,说殿下病了,正巧太后娘娘在太极殿看望圣人,就差老奴带御医来给殿下看看。”
楚湛一听,笑了。
他散漫放下撸起的袖子,朝汤公公道:“那正巧,我跟公公一道进去瞧瞧。”
汤公公不疑有他,赶忙称是。
嘱咐身旁的小太监,上前敲门。
小太监刚拍了一下。
“吱呀——”,大门便从里面打开。
淮公公亲自迎出来,朝二位见礼:“小王爷万福、汤公公安好。”
楚湛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看着淮安。
“殿下卧病在床,淮公公不亲自在旁伺候着,竟躲在门后当门房,还真是有意思。”
汤公公听见这话,目露疑惑。
淮安头皮发麻。
这位小王爷,是京城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殿下一早就吩咐,若他登门,绝不准把他放进府里。
如今看这阵仗——
若贸然拦下,怕是要惹汤公公怀疑。
“小王爷说笑,奴婢正好吩咐人出去办事,这不赶巧看见两位在外头……两位请。”
楚湛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迈开步子朝熠王府里走去。
*
与此同时,劲苍斋。
沈姝吃完午膳,在院外走一圈消食,回到院子里。
因着先前吃饭时候,看见熠王脸色不对。
她便索性不去上房,窝在小厨房里,随手拿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守着飞云煎药。
尽管熠王根本没有中毒,但样子总要做一做的。
自从昨日飞云、飞羽认错以后,便主动担起了各种苦活累活。
像煎药这种差事,以前自然无需飞云亲自下手。
而现在——
就算不让他干,他都要抢着干。
沈姝坐在窗下,一手支头,小脑袋一下一下点着,昏昏欲睡。
飞云看她这副样子,再瞧瞧上房卧室正对着小厨房,开了条缝的窗户,默默捏把冷汗。
他心里无比想暗示这位打盹的祖宗,赶紧去上房,好教殿下消消气。
起码殿下大病初愈的,怎么着也得吃些东西。
若是饿出病来,可怎么得了。
可是,顾忌着先前的种种,飞云实在不敢贸然开口。
他算看出来了——
这姑娘……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的。
先前他真是错的离谱。
别说这姑娘绞进脑汁“爬床”这等事,根本就不会做。
就算真把她捆到床上……
说不得,这姑娘都能没心没肺睡过去。
难怪殿下知道他和飞羽那般误解以后,会气的把他们二人撵出府。
这妥妥就是……恼羞成怒啊。
对!
就是恼羞成怒。
这两日殿下做的事,飞云都看在眼里,这哪是要娶这姑娘做侧妃。
照这势头下去,那必须是正妃没跑了。
飞云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实在太过愚蠢。
不由得狠狠朝自己脸上甩一巴掌。
“啪——”
沈姝闻着药味,正昏昏沉沉打盹。
冷不丁听见这声,猛地惊醒,蹭的站起身。
“怎么了?怎么了?”她一脸懵然地问。
飞云见状,脸色一红,站起身正要解释——
“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个如冰玉相击般清越好听的声音,从小厨房门口传进来。
沈姝听见这声,惺忪的睡眼,瞬间清醒。
她不可置信看着背光站在门口的男子。
只是换身华贵锦袍,戴了只玉冠,便将他整个人衬出十分贵气。
这种贵气,让他昳丽俊美的面容,镀上一层金光。
沈姝揉了揉眼睛。
明明此刻,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