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延仕问:“会不会是夫人她们请的?”
绯彤说:“奴婢问了,前门的人说他们也问了,只说是少夫人请的,要另外给公子做过年的礼服。”
韵之一脸茫然,冷冰冰地看着丈夫:“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韵之现在不杀他,就算是冷静的了,但闵延仕另有想法,说:“不如见一面问清楚,这么冷的天,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
韵之不在意:“随。”
闵延仕对绯彤说:“带进来,若是好的绣娘,给少夫人做礼服也成。”
韵之嘴角轻轻一抽,无奈而不屑,在她看来,闵延仕根本就认为自己不该难过,她也知道,丈夫的这份耐心,迟早有一天会磨光。
但如此也好,不用再假惺惺做夫妻,这样下去彼此都痛苦,不如散了的好。
闵延仕默默地吃饭,顺手给韵之夹菜,韵之吃得很慢很慢,闵延仕一碗米饭下肚了,她才咽了几口,但能吃总好过不吃,闵延仕也不催促她。
待他们漱口洗手时,前门的人带着那绣娘又进来了,瞧着倒也体面,披着红褐色的风衣,风衣上绣工精湛,若是她自己的手艺,一用也无妨。
韵之没有兴趣,也不知道闵延仕哪里来的兴致,转身便要离去,不经意见那绣娘侧着身子摘下风帽,匆匆一瞥,再回眸,已然屈膝拜倒,向公子和少夫人请安。
闵延仕问:“是谁告诉,我们家请来,是哪里的绣娘?”
可不等绣娘回答,韵之突然开口:“我自己来问吧,这是女人家的事,不成我就打发了她。”
闵延仕的确还有事要忙,原是没必要见个陌生人,只是为了哄韵之散心分神,既然她愿意搭理,闵延仕便应下:“问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书房。”
绯彤要送公子出去,可闵延仕却说:“和奶娘都留下,一个陌生人,别有什么事。”
可韵之却在他走后,命绯彤和奶娘在外屋等着,她带着那奶娘绕过屏风,终于停下脚步后,才开口道:“是?”
“妾身柔音,见过二小姐。”绣娘恭恭敬敬地行礼,举止温柔,气质大方,像是见过世面的人。
韵之听这名字,眼圈已经红了,再绕到柔音身侧,确认她见过的模样,一时哽咽道:“我只见过的侧面,可我不会记错,扶意告诉过我,叫柔音,是我二嫂?”
柔音笑道:“二小姐,是我,我是平瑞的妻子。”
“嫂嫂……”终于有亲人来,韵之撑不住了,哭着问,“我哥呢,嫂嫂,我二哥在哪里?”
柔音见韵之身子颤抖,神情恍惚,忙将她搀扶到一旁坐下,可是小姑子抱着她哭得伤心,却还要捂着嘴不敢出声。
“二小姐,您冷静些。”柔音说,“别哭了,再哭喘不上气。”
“我叫韵之,嫂嫂叫我韵儿也成。”韵之抽抽噎噎着说,“家里人都这样叫我,可、可我现在见不到他们……”
柔音说:“那要听嫂嫂的话,不哭了。”
过了许久,韵之缓缓冷静下来,柔音细心地为她擦拭眼泪,说道:“平瑞和我都回来了,昨天才进城的,因怕被人盯着,等了一天见没什么动静,我才来找。”
“们去了哪里,知道家里出事了才回来的吗?”韵之紧紧抓着二嫂的手不肯松开。
柔音说:“我们就在京城附近,并没有走远,只是没叫们找着,大概也是以为我们会走远,就没往近处找。哥哥说,一下子离家自己营生,不知能维持多久,离家近些,将来实在撑不住了,他总不能饿死我,还是要向家里低头的,没什么比活命更重要。如今家里出事了,我们商量着,该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知道是自由的,就决定派我先来看。”
韵之问:“我二哥不能露面是不是?”
柔音坐下说道:“听说二老爷已经报上公堂,与二哥断了父子亲缘,但是否逐出族谱,这该是老太太他们拿主意。因此二哥既不算家里的,又脱不了干系,慎重起见,他还是决定不露面,以防不测。至于我,没几个人见过,也没几个人知道,就方便的多了。”
韵之渐渐冷静,便问起他们怎么进城:“如今进出都是要路引的,们怎么进来的。”
柔音笑道:“我们走的时候,就改名换姓了,哥哥那时候利用职务之便,早就准备好了假的路引和官印。”
听这话,韵之也有了几分笑容:“要不说,是我二哥呢,在家里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等我爹要发怒,他已经带着远走高飞了。”
柔音说:“提起这些,我怪惭愧的,拐走了家的公子。”
韵之摇头:“是我哥拐走了才对,嫂嫂,不要愧疚。一会儿我就说,留做新衣裳,就能常常来见我。不过要小心些,这家里的人都不好,时间久了,她们会怀疑的身份,可别回头再害了和二哥。”
柔音说:“我会小心,对了,平瑞要我问,当真是姑爷告发了家里吗?就刚才那位公子?我瞧着面相和善,气质温润,怎么会?”
韵之点头:“我到现在还是懵的,解释不清楚,他也不对我细说,可态度坚决,是铁了心要扳倒我们家。我猜想,毕竟四皇子是这家的外孙,我们家倒了,杨氏一族就少了支持,太子背后的势力就弱了,闵家的目的,终究还是扶持四皇子做太子。”
柔音说:“但平瑞说,胜亲王早晚会打回来,莫说太子皇子,皇帝他都恐怕……”
韵之苦笑:“所以,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