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会开玩笑,若不是有陛下的允许,我恐怕连西大陆的海岸都登不上,更何况是王宫。”来者虽然口称“陛下”,语气中却毫无尊敬之意,否则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地推门闯进来了。毕竟,在东大陆的莱佩濂人眼里,野蛮而不讲究礼仪的萨瓦敕人总是低人一等的,况且来者还是东大陆第一大国赫里岚谛的使者——赫里岚谛王的心腹——因斯汀·盖特,身份自然更显高贵。
“使者的计划可真是令我损失惨重,不但没能捉到那异族祭司,还导致斗兽场破了个大洞,连猛兽都逃光了,我的士兵可都指望着斗兽场的收入来养活呢。”图萨隆状似惋惜地摇摇头,但神情间却不见丝毫忧虑之色。他又给自己倒了杯佳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完全没有准备招待客人共享的意思,始终都是一副“你请自便”的模样。
萨瓦敕人果然粗俗无礼!因斯汀·盖特暗自轻蔑地哼了一声,开口质问道:“就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真的为计划尽了力?”
“哈哈……”图萨隆仰头大笑,“你不是刚从斗兽场过来的么?既然目睹了整个过程,就应该知道我是否尽了力。但若是还没看清楚,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先看仔细些再回来讨论。”
因斯汀正要开口,图萨隆却又补充道:“啊,对了,你们送来的武器似乎不太中用,不仅没伤到异族人,还连累了斗兽场的墙壁。那可是由西大陆最坚固的岩石砌筑而成的墙壁,已经完好无损地在索砻城屹立了六百多年,现在却因为你的计划而破了个大洞。”
“链球车是东大陆威力最强大的重型武器之一,虽然今日被毁的确有点出乎意料,但难道那些荆棘网还不足以表达我赫里岚谛的诚意么?”因斯汀·盖特愤愤地辩解道,心里却十分瞧不起这些连重型武器都造不出来的萨瓦敕人。
“哈,你指的是多少年前威力最强大的武器?”图萨隆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内显得异常浑厚洪亮。
大约十年前,赫里岚谛王派遣心腹因斯汀·盖特为使者,将一批链球车送到西大陆,明面上说是为了帮助萨瓦敕人对抗他们共同的仇敌——异族人,但事实是否如此,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此后,赫里岚谛的使者便开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频繁地出使西大陆。
自从因斯汀·盖特首次在斗兽场里见到那个独翼的异族人之后,便立即向萨瓦敕王提出了想以财物换取异族人的意图,但遭到了萨瓦敕王的拒绝。于是,几年前,因斯汀·盖特又突然给萨瓦敕王送来了一批荆棘网,并附带了一个条件,要求萨瓦敕人把用荆棘网捕获的异族人都交给赫里岚谛。为此,赫里岚谛愿意长期为萨瓦敕人提供武器和财物,继续帮助他们对抗西大陆的异族人。
萨瓦敕人虽然不知道赫里岚谛王为何会如此执着于活捉异族人,但却对这种耍阴谋诡计的战斗方式很不屑,他们只想堂堂正正地战胜异族人,以证明自己的力量。不仅是政治观和国家观,在民族秉性上,萨瓦敕人和莱佩濂人也大相径庭。因此,荆棘网送来后的几年里,一直遭受冷遇,不曾被使用过一次。
大概是赫里岚谛王终于失去了耐性,于是,使者因斯汀·盖特这次不得不亲自出谋策划,向萨瓦敕王借了一些兵力,在森林附近设下陷阱,并成功地捕获了几个异族人。他原本还想以那几个异族人为诱饵,将异族祭司也引入斗兽场那个更坚固的大陷阱,以便一同带回东大陆去向赫里岚谛王邀功,但不想这次竟失算了,还因而导致前功尽弃。
“哼,陛下不是也认为异族人多半会在夜间闯入斗兽场救人的么?”因斯汀·盖特有意避开了图萨隆的问题,将诱捕失败的过错推到他身上。
“我只是分析了这个可能性作为参考而已,负责诱捕的人又不是我,而且我已经把数万勇士借给你指挥了,结果不但让异族人跑了,连我辛苦收集来的猛兽也一个不剩,你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与忿然作色的因斯汀·盖特不同,图萨隆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应对着。
莱佩濂人看不起萨瓦人,但萨瓦敕人同样也瞧不起莱佩濂人。因为,他们认为那些诡计多端的莱佩濂人,从来不敢以自身的力量堂堂正正地与敌人一较高下,只会制造一些阴毒的武器,或是设陷阱投机取巧,既虚伪又自大。
这回因斯汀·盖特没有立即接腔,他确实在斗兽场里等了一夜,以为天亮之后异族人可能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了,至少也要等到第二天夜里才会再来,于是就不觉放松了警惕。但万万没料到,那些异族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斗兽场,还当着十万人的面放走了所有的猛兽,令他措手不及。前不久才费尽心思弄来的诱饵,现在也全没了,下次要再想捕捉异族人恐怕就更难了。思及此处,不禁愈加焦躁,抱怨道:“哼,昨晚若非夜巡兵突然大面积地搜城,导致异族人难以接近斗兽场,也不至于会在白天突然闯进来了。”
“哈哈哈……你真当我萨瓦敕王国的警备只是摆设么?我虽然将几万兵力暂时借的巡逻队。”图萨隆忍不住仰头大笑,在他看来,这些莱佩濂人着实是非常自大可笑。他们自以为血统高贵无比,喜欢以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