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爷把马车赶进一个大院套里。
小宝四周打量着,土坯房还是土坯房但是比一般人家的高大“”不少。东面猪圈,西面鸡架鸭架,苞米楼子,柴火垛——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显见治家有方。
小宝低声说:“这个村扫一眼就知道没什么油水,要是一定砸窑就砸他们家。”
齐二爷把眼一瞪“闭嘴!”
房屋门吱嘎一声开了,走出三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小伙子。
“哎呦,二叔回来了。这位是——?”中年人笑着说。
“这小子叫小宝是我叔辈孙子,从蛟河过来看看我陪我过年。小宝这是你林叔林克岭,那是你林叔家你两个哥哥林耀宗和林耀祖。”齐二爷道。
小宝笑着叫了声林叔,又和两个小伙子打招呼。
中年人笑道:“二叔和大侄子都进屋坐,晚饭一块吃。”
这时又有姑娘从屋内走了出来。这姑娘大手大脚,五大三粗,肿眼泡厚嘴唇一脸憨像。
林克岭说道:“小玲,跟你妈说晚上多炒两菜。”
“不了不了,家里都有。这就回去了。”说完齐二爷就带着小宝向外走:“爹,这老胡子领来的不是个小胡子吧?”
“闭嘴!他是胡子,你爷爷是什么!记住了,要与人为善!不要招惹一些不相干的。”说完林克岭转身进屋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宝问:“那个姑娘是谁呀?怎么这么难看。”
齐二爷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小宝一眼,“长得壮说明身体好不得病,能干活能生孩子。长得丑就更好了,不被别人惦记,搁在家里放心。这才是过日子的人家呢。”
小宝很是无语。
“林克岭的爹原来是凤凰山的大柜,给儿子起名字叫克岭那也是有想法的。克那个岭?张广才岭呗。不过老头临死的时候想明白了,把位子传给二柜,让儿子下了山。聪明人哪!”齐二爷叹息道。
小宝默然无语,陷入沉思。
齐二爷又说:“林克岭有一个表弟在横道河子当警察,你的身份就着落在他身上了。过年的时候他准来。”
小宝说:“那得准备点钱吧?”
齐二爷点点头“那是,没有油不滑溜嘛。”
随后几天,小宝在齐二爷的指点下掏火炕通烟囱,和泥抹墙干得不亦乐乎。
又一天早上,小宝对齐二爷说:“二爷,家里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我想去柏山转转,买点年货。”
“去吧,小心点。”齐二点头道。转身翻箱倒柜找出一个褡裢递给小宝。
“把枪藏好了!”老人最后叮嘱道。
小宝把褡裢披在肩上,扣上狗皮帽子就出了门。
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放眼望去四野辽阔,白茫茫的一片。
要是有匹马就好了,哪怕套个爬犁也好哇。
小宝边想边走,脚底下不知不觉就快了起来。没办法当胡子练出来的。
大柜死了,他并不太难过。当胡子就要有当胡子的觉悟,死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十岁把风的时候,和他一起的胡子被一枪把天灵盖掀开了,他捡起那人的枪就跑,回身还放了一枪。
都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仇是一定要报的。
忽然,小宝听见小路边的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前几天在这儿已经打一次闷棍了,今天又来!还有完没完了!
小宝一个箭步冲过去,看见一个人影迅速的站起来两只手还在腰间摸索着。
不好!要掏家伙!
小宝又一个箭步,一拳挥出。
只听见一声娇呼,一个女孩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小宝拳头打出,才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拳头的力道收了点。
这不就是那个叫凤枝的姑娘吗。
小宝连忙上前扶人,但又退了回来——姑娘的裤带还没系上,露出肚子上一片雪白。
“大妹子,你没事吧?”小宝问。
姑娘两眼失神的望着听,好一阵才呻吟道:“大哥,我没事。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把。”
“大妹子,你,你的腰带还,还……”小宝说不下去了。
饶是东北女人再泼辣,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脸红。好半天才听见凤枝说:“大哥你先把头转过去”
小宝这才醒悟过来,转过头去。
好半天才传来姑娘蚊子般的声音“大哥,我好了,你过来扶我一把。”
小宝这才走上前去双手插进姑娘两条胳膊下面,把她搀了起来。
凤枝左手勾住小宝的脖子,右手拿起一个包袱。
两个人就这样几乎贴在一起走到小路上。
“凤枝,前些天我就是在这附近被人打的闷棍。所以看见有人躲在草丛里一紧张就出手了。”小宝歉意的说。
“早上出门,走到这里感觉肚子不舒服就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凤枝低着头不敢看小宝。
“你现在能走不?你这包袱里是什么?”小宝问。
“在家里没什么事做,纳了几双棉鞋。今天是柏山的大集,想去赶集把这几双鞋卖了。”凤枝说。
小宝打开包袱看见里面有四双黑布面棉鞋。鞋底纳的结实,鞋上的针脚也很细。
“这四双棉鞋就卖给我吧。别看现在天还很冷,棉鞋也就能再穿两个月了,不好卖。正好我和齐二爷一人两双,留着明年穿。你。
凤枝抬起脸,看着小宝。小宝的心又开始扑腾扑腾的跳。
“一共你给十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