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区南端被称为鹰都飞不过的地方有一哨所,它屹立于海拔4620米之上,这里四周皆为独兀山尖,放眼望去一片苍茫。这座云遮雾绕被称为“雪山孤岛”的哨所,是夜松和豆苗下一个目标。
这个哨所是他们在藏区任务中最后两个哨所之一,按照他们制定的计划时间表,春节前完成藏区内所有哨所的搜查是可以实现的。
然而他们似乎很不走运,当他们离开雷达站赶到这里时恰逢暴雪时节,此时如果攀山登顶极有可能会被这雪的世界吞噬。
“什么!你们现在要去‘云中哨所’?”边防连连长瞪着双眼问道。
“是的,我们进入藏区已经两个多月了,雪中登山也进行过许多次,所以……”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话还没说完连长便打断道:“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哨所周围全是85度坡度的悬崖峭壁,雪甚至能没过你们的膝盖。这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脚踩下去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一不小就有可能掉进深渊。”
“稍加注意应该是没问题的。”
“没问题?出了问题就迟了!这几天风雪这么大路都看不清,你们现在出发无异于找死。你们在这里多住几日,过段时间风雪变小后我派人带你们去哨所。”
由于连长极力阻拦,夜松和豆苗最终放弃了逆雪登山的决定。
五天后的一个晴朗的下午,正当夜松和豆苗准备再次出发时却受到连长的再次阻拦。
“哨所位于北印度洋暖湿气流与喜马拉雅山寒流交汇处,是世界闻名的雷区,每天下午3点准时打雷,如果你们现在出发很有可能被击中。而且这里的山石含铁量高,雷电击在山崖上像滚火球,甚至有时产生球形闪电,遇人遇物会爆炸。”
豆苗满脸的不可思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哨所房顶四周安装避雷设施前,发电机、电视机经常被击坏。为躲避雷击,哨所的士兵们每见乌云袭来,就立即坐到木床上。最险的一次,哨所房顶被轰透了拳头大的一个洞。那天,雷就像一个足球那么大的蓝色光团在屋子里飘来飘去,所有人都屛住了呼吸,怕把雷引过去。”
“这么刺激?”豆苗两眼闪烁道。
“刺激?”
夜松朝他屁股踹了一脚后干笑道:“咳咳,嗯……他这是为战友艰苦的生活环境而感慨,太过震惊以至有些语无伦次。”
第二天上午,见天气稍有放晴,在夜松和豆苗出发前连长再次问道。
“真不需要我派人给你们带路吗?”
“不用不用,这原本就是我们的任务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您们呢?”
“那我派车送你们到哨所山脚下?”
“谢谢连长,不过也就十多公里的路,我们步行就好。”说完两人背着背囊便出发了。
然而两人刚抵达山脚,迎面便吹来一阵寒风,天空有一大片乌云向这座山压来。
“看来要加快速度了,用不了半个钟头就又有暴风雪要降临了。”夜松望着天空道。
“这里的雪太厚而且全是上坡,想加速很困难。”豆苗急促的呼吸着。
藏区的暴雪往往都是静悄悄的降临,刚开始这些如绿豆大小的雪花如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从空中轻盈降落,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夜松和豆苗在看到下雪后依然没有提高速度,他们甚至在中途停下来一边休息一边欣赏这藏区雪景。
然而很快这些温和的精灵便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雪越下越急,越下越碎,雪花到后来甚至如同盐粒般大小。狂风袭来天地间瞬间成为雪的囚笼,又如一头雪中巨兽仿佛要吞噬这世间的一切。
夜松和豆苗再也没有心情赏雪了,因为他俩此时已经成为了“雪人”。山路此时已经彻底的看不见了,迎面而来的阵阵狂风携带着如刀般的冰晶,仿佛在一层层的切割着他们脸上的细胞。
此时夜松最感谢的是送予他雪地眼镜的边防老兵,在密如浓雾的风雪中行走,没有雪地眼镜的话他们恐怕连眼睛都睁不开。他觉得没让边防连长派人为他们带路的这个决定真是太英明了,在这种环境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无忧。
夜松从腰间抽出三角巾缠在脸上,尽可能的对自己脸部进行保护。他将重心尽可能的放低让背囊压着自己背部,弓着腰头顶着风缓缓前进。
突然他听到远处发出一声巨响,他拍拍身旁的豆苗朝声音的方向指了指。豆苗朝那里凝视了许久后一把抓住夜松的背带,拉着他倒在一边紧贴着山体。
几秒后一跟断裂的钢管擦着他们的身体飞过,如同风雪中的钢铁长龙。
在如此冷的环境中夜松却感觉自己满头大汗,刚刚如果不及时躲避整个人都有可能被它穿过。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他终于知道那个险些要了他们性命的东西竟然是山路的栏杆。
风越来越大,以至于夜松和豆苗相互搀扶着前行都有种会被卷下山崖的错觉。逆雪而行,夜松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感觉肺部仿佛已经停止运作。他趴在地上喘息了良久,待身体感觉相对好一些后保持低姿匍匐向哨所爬去。
过了一会儿风雪似乎变小,他们甚至能看到远处的哨所。正当他俩以为情况好转时,空中突然一道巨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声轰鸣。这可能是他们从小到大听到雷声最响的一次,同时也是自己离雷电最近的一次。
夜松和豆苗此时全然不顾雪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