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皇太后吩咐,您不能出去!”又是这句托词,李攸烨勒马徘徊在宫门口,恨得牙痒痒,这次被侍卫拦住,领头的是燕娘。
“上官景赫带兵进城,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朕?”李攸烨怒气腾腾地叱问在场的众人道。一路上,她看到整个皇宫丝毫没有放松警戒的迹象,宫墙上的侍卫有增无减,急招人来问,方才得知上官景赫领兵作乱,江后已经率领神武军去内城拦截了。可她竟然毫不知情?
“皇上,是太皇太后见您为权姑娘伤心,就没打扰您……”燕娘叹息道。
“这怎么能是打扰?”李攸烨用力攥紧缰绳,额头的汗粒止不住滴落,努力将字句咬的清楚:“朕要去和皇奶奶汇合,现在命令你们,马上开门,谁敢不从,以抗旨论罪!”在最紧要的关头,她竟然为了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子放弃了她的军队,让皇奶奶一而再再而三地孤身犯险,她这个皇帝做得可真窝囊。
李攸烨的威吓对侍卫起了一些作用,但随后,燕娘义正言辞的拒绝又稳住了他们的心神:“皇上,您不要叫奴婢为难,太皇太后吩咐奴婢照顾好您,所以现在您不能出宫,这是太皇太后的懿旨!”末了又好言劝慰道:“皇上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太皇太后不会冒险的,随行的还有秦老王爷,靖北侯,江丞相他们,这些都是德高望重地人物,有他们保着太皇太后不会出事的!”
十足的把握就是把皇宫的地下水系告诉她?对方有八万人,上官景赫的统兵能力世上难逢敌手,李攸烨曾在兵书上读过他打得大大小小近百场战役,每一场不是出奇制胜就是化险为夷,几乎将排兵布阵修炼成一门艺术,总之可以用用兵如神来形容他。如果他不造反,那么可能他会是一个震古烁今的军事奇才,可惜……如今上官景昂和上官景昇两兄弟都死在她手里,难保上官景赫不做出什么破釜沉舟之事,而且以他的能力,秦叔祖和靖北侯两人合力都难以和他相抗衡。江后千方百计地想把她留在宫里,不就是因为,即使叛军冲破宫门,她也能安然无恙地逃离吗?只要她在宫里,皇奶奶就能放心,可是,她又怎能弃皇奶奶安危于不顾。
“既然有十足的把握,那朕去也碍不得什么事,开门!”
“请恕奴婢不能从命,皇上难道想违抗太皇太后的懿旨吗?”
“你!”李攸烨气得脸色发白,看了眼宫门口的侍卫,这次不像上次那样,有个会隐形的权洛颖帮她,她只能束手无策。自己还未亲政,他们一向是以江后的话为标准的,可是,现在她想保护皇奶奶都不能够。咬牙片刻,黑深的瞳孔在门前扫视一圈,调转马头,“驾”了一声,她朝凯旋台深处疾驰而去。燕娘看到她离开的背影,总算松了一口气。
“哎,她往那边去了,快转头,跟上,快!”鲁韫绮指挥正在驾驶飞艇的刘速,恨不得亲自上阵把这驾庞然大物掰过头去。
“姐姐,你以为这里是真空啊,那么快。麻烦把您尊贵的指甲从我珍贵的透视窗前移开,划坏了你赔不起!”刘速一边臭屁地说,一边有条不紊地在敲打游戏键盘的缝隙里按两下控制台按钮。
“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这指甲正好剪了没磨,就用你这透视窗磨滑喽!”鲁韫绮邪恶地把九阴白骨爪戳到了刘速面前的圆形透视窗上。
“行,行,我投降行了吧,这不是,咱也没跟丢吗?”刘速求饶。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就是记恨她射了小颖吗?”鲁韫绮甩下胳膊,火眼全开:“这话,咱挑明了说,小颖的受伤,难道我们就没有责任吗?她再怎么说也比那些自以为是,见死不救的人强!”
“韫绮姐是针对我吗?”吕斯昊坐在另一侧的转椅上,脸色难看。
“我没说是你,我说的是我自己!”鲁韫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捉住正在一边发呆的权洛颖的手,歉疚道:“小颖,我很难过,没有及时出手,害你……”
“没事,都过去了!”权洛颖淡然一笑,回握住那双温暖的手,视线又回到屏幕上那奔驰的单骑上面。飞艇上的四个人一齐陷入良久的沉默。各自想各自的事情。于此同时,还留在太医馆的陈荞墨,记起权洛颖看李攸烨的眼神,则显得忧心忡忡。就要大功告成的关头,切莫横生枝节才好,只怕她要抓紧时间从周契阔手中找到“时心轴”的下落了。浸了水的锦帕为昏睡的冰儿擦拭着脸,这小丫头的血型和那上官录的相配,陈荞墨便擅自做主抽了她的血补给了上官录,又将造血机器人移入她的体内,慢慢造血,希望借此能帮到李攸烨的忙。而将来需要李攸烨帮忙的时候,她也能不遗余力的帮,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对自己的功利心理,她也只能无奈地感叹岁月催人老了!
飞艇在一座威严而又不失雅致的宫殿面前停住,屏幕里放映着李攸烨的身影,屏幕外翘首企盼着四张神态截然不同的面孔,一个冷漠的是权洛颖,一个热漠的是吕斯昊,一个把担忧都放在脸上的是鲁韫绮,一个是犹豫宿醉表情稍显麻木的是刘速。只见李攸烨下了马,推门进了那点着几盏灯火的殿宇,高大的门庭上悬挂着硕大的匾额,两旁的灯盏映出上面的三个烫金大字——清斋殿。隐隐约约地雕栏画柱依稀能看出白天那恢弘万丈的影子。
李攸烨捂着心口,抿着嘴唇走到那燃着高香的玉案前,掀起前袍,双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