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车小侯急叫道:“别--”其实在他回首分心的瞬间,李广利如果趁此出手,佛跳墙早就是个死人了。
然而李广利只是极有分量的屹立在那里,全无出手的意思。
这时谁都已经看得出来,铁拐子所中的剧毒正在迅速消退中。
李广利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不想废掉一条臂膀,那去把那用蟒皮裹着的小包打开来,里面有七粒药丸,吞服两粒绿的,捏碎两粒黑的,涂在伤口处,你就不必变成了残废!”
佛跳墙一阵犹豫,终于一顿足,上前去把蟒皮小包捡起来,莎车小侯又叫道:“佛兄,须防--”佛跳墙已仰脖子吞服了药丸,然后依言捏烂丸药,涂在掌心。
木罕公主粉脸白了起来,指着莎车小侯和姑墨小侯,手指都气颤了:“你们真不是人!”
姑墨小侯连忙摇手道:“不关我事!不是我的主意!”
木罕公主恨恨地道:“枉我父王那么信任你们,你们竟敢对我作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这个女子在凶的时候声音仍是温柔劲听的,如像筝弹到凄厉处,仍不减其清婉。
李广利不禁偏头过去瞧了瞧她,这时月儿正好踱出云层来,刚脱颖而出的月光,照得木罕公主脸上像一座绝美的玉夫人,李广利万未料到一个女子在盛怒时也那么柔美,不由怔了一怔。
莎车小侯低声向姑墨小侯道:“恐怕要杀人灭口了。”
姑墨小侯吃了一惊,道:“杀人灭口!”
莎车小侯道:“否则,冒顿不会放过咱们的!”
姑墨小侯道:“都是给你害的!”
莎车小侯道:“现在我们要不给人害死,才是重要的!”
姑墨小侯怒道:“我不管了!我再也不要听你的摆布!”
说着便大力地摔开莎车小侯的手,跑到木罕公主身前,满脸惭色的道:“木罕,我……”
木罕公主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记清脆的耳光,使得全场一时都静了下来。
姑墨小侯抚着脸哭丧着道:“木罕……”
木罕公主寒着脸道:“别叫我!”
姑墨小侯又过去要拉木罕公主的手。
就在这刹那间,姑墨小侯那柔和的动作突然加速百倍,十指如鹰爪,扣拿木罕公主身上七大要穴!
这连木罕公主也意料不到,没有提防。
李广利也没有料到看来没有主见的姑墨小侯会有此着,但他的反应几乎在姑墨小侯刚要出手的刹那间已发动了。
他的身子突然弹起!
可是莎车小侯也同时窜起。
莎车小侯的手上突然暴出十数点星花,甚至肩上、腋下、腕里、指间都各射出数十点星光,急射李广利!
星光却不是射向李广利,而是截住任何以及所有的李广利扑近木罕公主或姑墨小侯的去路,李广利如果硬要扑过去,那么只是把身体变作靶!
莎车小侯彷佛也清楚地意会到自己的暗器未必能制得住李广利,但他的暗器绝对可以牵制李广利的攻击。
何况他这次出手,蓄势以发,料敌机先,李广利高大的身影在半空一顿,便生生的落了下来,手已搭在背后的刀柄上。
他的手一按刀柄,那股气势登时使莎车小侯心中给擂了一记,脸上不自觉而立即地呈现了痛苦与恐惧之色。
只是姑墨小侯这时已喝道:“住手!”
他已抓住木罕公主。
李广利没有拔刀,他的虎目冷而静,锐而厉,望定姑墨小侯。
姑墨小侯道:“李广利,这件事与你无关,干吗要找我们麻烦?”
李广利冷冷地望着他。
姑墨小侯看来只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公子哥儿,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连莎车小侯都服了他的原因。
姑墨小侯问:“你现在是冒顿的人?”
李广利点点头。姑墨小侯和莎车小侯的脸色更凝肃了。莎车小侯转首向佛跳墙道:“他是冒顿的人,正是你们的死对头。”
“但是他解了我们的毒。”
回答他的是铁拐子。
铁拐子和佛跳墙照李广利的指示服下了解药,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莎车小侯一时为之语塞,却听姑墨小侯厉声喝道:“别动!”
李广利只是眨了眨眼。
他的眼睛明亮深遂。
这一眨眼,眼皮垂下的瞬间,使得姑墨小侯错以为他动了,其实他根本没有动。
他非常沉静的站在那里,如一头傲慢的虎,眨过的眼清更加黑亮。
姑墨小侯看到这一双眼,以及高扬如刀的眉毛,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害怕,便提高声调道:“不许动,拔刀。”
李广利道:“你要我拔刀?”
姑墨小侯抓木罕公主的手紧了紧:“对,拔刀,丢下天狼刀!”
李广利这时却瞥见木罕公主那黑白分明得像雪和黑夜的杏目,悄皮地转了转。
李广利道:“我为什么要丢下刀?”
姑墨小侯的手搭在木罕公主的脖子上,狞笑道:“不然,我杀了她。”
李广利缓缓地道:“刀是我的生命。”
姑墨小侯道:“可是没有刀,你还能活着;你有刀,她就得死了。”
李广利道:“我为什么要为了她而放弃保护自己生命的刀?”
姑墨小侯发狠道:“好,你不弃刀,我就杀她,我就立刻杀她!”
莎车小侯也从旁接道:“她若死了,冒顿就不再信任你,重用你,甚至会迁怒于你,把你五马分死、挫骨扬灰!”
李广利突然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