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王安石一脸漠然道:“也许我们已经是了。”
文彦博一脸阴沉地盯着王安石,眉头微微蹙了蹙,显然对于王安石这话有些不理解。
王安石漠然看着对方道:“不明白?那就对了。”说完这话他就闭嘴了,脸上漠然之色依旧。
只是他心中却在暗道:你们不明白,那是因为你们已经变了,大宋也因为你们变了。
文彦博同样清楚王安石的为人,知道他既然已经下了如此狠手,设计好了这个局,那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和王安石硬碰,否则事情很有可能向着不可控的局面发展。
文彦博微微点头道:“好,我同意介甫的提议。”
谁也没有想到文彦博会这么轻易就屈服,朝堂上下人等都是一脸错愕之色。
唯有王安石一脸漠然,似乎早已料到文彦博会做出这个决定一样。
韩琦、富弼二人虽然脸上有那么一瞬的错愕之色,但是很快他们便又平静了下来,对于自己这位多年老友的脾性他们心中自然也是了解的,知道这位老友是为了稳住大局才做出这样的牺牲。
当然他们更清楚文彦博心中已经起了杀机,绝对不会再放过王安石,甚至安王赵臻这伙人也恐怕危险了。
朝堂上的争端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王安石、文彦博、韩琦、富弼这大宋四大国相就这样直接当朝被禁军拿下押送进入了天牢之中夺职待参。
消息一出瞬间汴京城内风起云涌,整个汴京城内一时间被一层诡异的气氛笼罩,有点群龙无首的意思。
虽然赵臻被王安石推举出来监国,但是赵臻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唯一能够指望得上的也就是身边的两大谋士许典、彭怀才,不过这二人终究志钟邢蓿让他们经营一方势力还行,真要让他们上升到国家层面来谋划还是要差上一些成色。
王安石突然让赵镝牵线搭桥和赵臻联手攻了文彦博几人一个措手不及,看似是让赵臻捡了便宜,但是赵臻一伙根本看不出来,文彦博几人虽然下狱,可他们各自的势力根本没有半点损失,这个时候担下监国之任妥妥的就是捡了一个烫手山芋。
可惜赵臻根本看不穿王安石的心思,竟然还以为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却不知道只有自己能够消化得了的便宜才是真正的便宜,自己消化不了那就是一份毒药,很有可能直接撑死自己。
从散朝之后,安王府内就吵得不可开交,那些子侄们一个个都像闻着腥味的鲨鱼一样直接红了眼,一个个都在开始算计争夺着如何分肉,这些人根本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真以为文彦博几人入狱之后就真的倒台了,自己只要站出来招招手,文彦博几人身后的势力就能够被他们轻松瓜分掉,所以一个个都争得面红耳赤,就为了多分一点地盘。
这完全是赵臻威信不足造成的,这些皇室一系人马看似以赵臻马首是瞻,其实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也难怪会被文彦博几人给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土鸡瓦狗分分钟不被人玩死就算是对手仁慈。
赵臻看着下面吵闹得不可开交的子侄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直到今天才终于看穿了自己身边这些子侄们的真面目,一个个都是草包啊!
这些人连最起码的脸色都不会看,你还指望他们能够办事?
赵臻脸色难看地盯着下面已经快要打起来的子侄们看了好一会,才面色难看地转头对身边的彭怀才道:“子安觉得下一步该如何着手?”
子安是彭怀才的字,也是赵臻最看重的心腹智囊,就算是许典也不如,因为彭怀才是赵臻起于微末之时的好友,当年就是彭怀才一直劝慰赵臻远离权力中心这才让他得到了赵谛的欢心最后被当成了一块招牌树立起来,成为现在权势最盛的皇室宗亲,而许典则是赵臻得势之后才进入王府的幕僚,所以赵臻这些年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心中不决难安之时就会习惯性地向彭怀才问计。
彭怀才在赵臻得势之后便显得越发逍遥自在了起来,很多时候他不会插手事务,大多数事情反而交给了许典处理,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开口。
这种行为不仅没有让他在赵臻面前失分,相反赵臻觉得他这种不计得失的行为反而更加尊敬他,这也就让他在王府中的地位牢不可破。
其实论才华彭怀才未必比得上许典,不过这人为人处世之道太圆滑懂得藏拙,此时被赵臻问计,他不慌不忙地道:“人心如此,那不如放手,这个时候阻拦他们,他们必然对王爷心中生怨,所谓堵不如疏,就且先让他们折腾去,等他们折腾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王爷再出来收拾残局也不迟。”
赵臻并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否则也不会把皇室一系经营成这种模样,所以听到彭怀才这样说,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他直接点头道:“子安这主意不错,那就由着他们先去折腾一阵吧!”他现在就觉得这些人在这里吵闹得让他很头疼,所以直接一拍桌案喝道:“都别吵了!”
赵臻虽然威信不足,但是十余年来一直都是皇室子弟中的一根标杆,多少还是有点威望的,所以他一发火顿时就让下面安静了不少,都把眼瞧向了他。
赵臻见下面安静不少,也直接道:“今天本王就把话搁着,你们看重什么就自己各凭手段去争取,但是有一点本王必须事先说明,那就是争归争,如果谁敢对自己人用手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