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源脸容一端,道:“你胡说什么?云启姑娘不是每隔半年给苾玉送药来了?帝尊说过,苾玉这病,只要她愿意好起来, 十天八天便痊愈了,可现在是她自己的心魔作祟,自困樊笼,这与人无尤啊!”
东娘脸容悲戚,垂头只是啜泣着,东源摇摇头,把捎来的药放在东娘脚边,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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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又是三年,这天冥皇一早起来忽觉心神不灵,他忙将胎儿取出,捧在手上细细查看一番,孩子正在动个不休,只是他的形体已显圆润,胎衣狭隘的空间已不能任他回旋嬉戏,只能小幅度挪动着。
孩子似乎感应到父亲眸光的注视,竟然睁开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冥皇咧嘴笑着,冥皇心内惊喜莫名,莫非孩子将要在这几年内降生?
他与孩子隔着胎衣对望了一会,胎儿打了个哈欠,双手保住在胸前,闭上眼眸,带着甜甜的笑容沉沉睡去。
冥皇顺着滑溜的胎衣轻抚着孩子的后背,孩子,我该带你去见见你娘了,上次归来至今,已差不多一年,你娘亲一定很挂念你,其实父皇也挂念着你娘亲啊。
他自青玉平台上滑下。径直上了苍莽阁。
冥皇将接下来这百日内将会发生的诸般政务梳理了一次,嘱咐了下壑一番,便欲启程,跨过苍莽阁的青玉门槛,他的眸光在青玉圭上一顿,眉心微微一皱,脚步一转,向断崖方向而去。
这半年留守断崖的元老是久安,他带着四个黑甲武士日夜驻防在断崖上,这天天色晦暗,从崖底涌上来的寒气格外彻骨,久安年纪大了,加之年轻跟随老帝尊办事时,受过两次很严重的内伤,内蕴自是没有年轻一代黑甲武士那么健壮,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会后,干脆令黑甲武士在崖上背风处燃起一堆篝火,数人围坐在火堆旁取暖。
有淡然的清风掠过篝火,火势瞬间熊熊,冥皇已是站在断崖边上,远眺着远方的姬芮山脉。
“久安见过帝尊。”
久安等人忙站起,走到冥皇身后三尺外,双手下垂,屏息等候冥皇开口训诫。
冥皇淡淡应了一声,半盏茶后方回过头来,他锐利的眸光在久安苍老的脸上微一停留,道:“你的体魄不适宜在此处久留,换合興东源右涧北辙四人过来吧!”
久安愕然,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嗫嚅道:“合興,东源,右涧,北辙......四人?”
冥皇转过头望向远方,不再说话。
久安不敢再问,躬身行礼后,隐入云雾中去了。
顷刻,东源等人一路小跑着攀上断崖,四人顾不上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齐刷刷跪在冥皇身后,道:“帝尊,不知急召老奴有何要事?”
冥皇没有转身,他声音冷峻道:“右涧,当日你在神庙前负荆请罪,力荐西南女子苾玉入界时,保证过什么?”
右涧和身旁的东源合興两人相互望了望,支吾道:“这个......”
冥皇冷笑一声,一指断崖外那层粼粼闪动的光幕,道:“光幕将在两个月后开裂,你们麾下的苾玉武士,如今尚能饭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