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皇惨然一笑,转头望向安坐在圣坛上的圣祖雕像,圣祖神情庄重肃穆,神情云淡风轻,唯有眸内那一缕的细微的怅然,在冥皇心间静静流淌着。
他干笑数声,涩然道:“如今你们个个都认为我有意拖沓,袖手旁观看着烈火焚烧疆土而不作为,是否?”
忧思神情庄重,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道:“帝尊向来处事稳重,今日所为,定有难言之隐,我们身为臣子,只是想着如何为主上分忧,并无丝毫不敬之意。”
匍匐在两人身后的那一众白发飘飘的老者一起砰砰地磕起头来,朗声道:“老奴对帝尊的忠心,可鉴日月,老奴今日冒犯帝威,所为只是帝尊。”
冥皇呵呵笑着,他冷冷的眸光扫过那群趴在地上的老人,沉沉的声音带着无奈:“既然你们一心想为我分忧,那说来听听,有何妙方?”
忧思咽了咽口水,帝尊过往一向洒脱不羁,俊朗的脸上总是神采飞扬着,何曾见过今天的黯然?
弓弦绷得太紧,只会砰地一声断了,这次逼宫还是适可而止好,帝尊的性情虽然温顺,但这几年遭逢情殇,脾性难免会有点乖戾,既然帝尊的口气已经有所松动,那就应见好就收。
他不敢抬头,只是低声叙说着:“后人翻阅史册时,或许不会诘难帝尊的所为,可肯定会把怨气撒在主母身上,认为主母乃红颜祸水,惑乱了一代明主,主母既是帝尊心中的挚爱,帝尊为何不为主母的名声着想一番......寻人来修补地陷,只是权宜之计,帝尊不用牵挂着姬芮山脉,就可安心调养,伤势自然会好的快些,只要伤势好了,帝尊就可以亲自修补地陷,将那女子遣回下界,期间不过是花费了些许的赏赐,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冥皇怒极而笑,他袍袖一拂,将右涧和忧思摔了几个跟头,厉声道:“你们几个老糊涂,我跟你们说过几次了,我没有受伤,我虽放任着地陷之祸的存在,可不也是把青冥神剑悬在上方, 将那方区域封锁起来了?”
下壑爬上两步,道:“帝尊息怒,虽然帝尊用青冥神剑封锁了那片区域,可是前天地心熔岩还是烧裂了光幕,帝尊不是一样要耗费精血去修补裂缝?青冥神剑悬挂了八年,终是镇压不住地心的烈火,由此可以推断,光幕被烧裂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帝尊有伤在身,如果每次都滴血修补,那只会延误伤势的复原,老奴们暗地里商议过,觉得在帝君疗伤这段时间,寻人来修补这裂缝,是为上策!”
冥皇默然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沉声道:“我说过,我并非不想修补这地陷,而是有着比修补地陷更为重要的事要办。既然你们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着,将我夫妻二人想得如此不堪,那好,不妨就循着你们的想法去试一试,将那个西南女子召入宫阙,赋予黑甲武士的位分,让她去修补地陷,只是听好了,这女子绝非池中之物,若到时生出犯上的事端,可别怪我辣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