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那些围坐在火堆旁的二十余人也聚拢了过来,三十余人围在吊桥处,只待陈安一声令下便要攻过去,而高熊这个地级高手却被封无休暗中拉到了最后面。
而在对面的山崖处也围拢了十余人,个个手握兵器守在吊桥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最前方的是一名老者,满头白发随意披散,而下巴上的胡子却整齐的编成辫子,看上去格外显眼,白发老者面色凝重,说道“快去通知杜当家,贼子要攻桥,而且又来了十一人”,白发老者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怀等三十人,而手中的刀却指向吊桥的锁链,随时准备将其砍断。
身后一白衣男子应了一声,急急的向着身后山洞跑去,洞口不算大但洞中却别有洞天,足可容纳上百人,左手边坐着十多人皆是老弱妇孺,此时这十多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一处,一中年男子赤.裸着上身盘膝而坐,男子身形高大但此刻却面白如纸神色萎靡,这人正是重明岛真正的主人房东楼。
一青衣男子正半跪在房东楼身前,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这人便是重明岛的三当家杜冷,杜冷小心翼翼的将房东楼食指割开,又将匕首交给身后一白衣男子,这才捧着房东楼的右手向下放了些,让食指处伤口朝着地面,紧接着又对房东楼身后的黑袍男子点了点头,那黑袍男子则是重明岛二当家薛善,薛善面色凝重,贴在房东楼背上的双手微微加了些力,却见房东楼被割开的食指上慢慢的有鲜血溢出,这鲜血好似浆糊般粘稠,滴在土地上并未渗入进去,而是平平的摊开,地面上已是鲜红的一大片,看样子房东楼体内的鲜血已经被放了许多次。
鲜血每落下一滴众人的心似乎也在跟着跳一下,神情也越发的凝重,“大哥好些了吗”杜冷忍不住问道。
房东楼神情萎靡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杜冷看在眼中,心中十分疼痛,对着薛善说道“二哥,我去将解药煎了给大哥服下,就算能好上一半也比现在强啊”。
薛善凝重的说道“不行,贺云双用药精准分毫不差,若按照药方配制的确是解药,但如今少了凤尾草一味药,或许就是致命的毒药,合你我二人之力为大哥疏通血脉,还能再撑过三天,再等等,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出此下策”。
杜冷心知薛善说的有道理,但看着房东楼如此难受,心中便不是滋味,将头瞥向一旁长叹一声,说道“岛中库房早已被烧毁,其中草药定已被销毁,重明岛中怕已经没有了凤尾草”。
薛善说道“魔神殿盗药之事传遍整个江湖,所以解药买回时我特意留了一份,就在我房中床下暗格内”。
“我去”刚才接刀的白衣男子急切的说道。
薛善看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本是儒雅阳光的青年此时眉宇间却多了些怨恨愤怒,也难怪,最疼爱自己的叔叔也是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却给房东楼下了剧毒蚀心丸,若非自己与杜冷轮流为房东楼运功推动血脉运行,恐怕房东楼已死。
“不行,你不能去”薛善缓缓说道。
白衣男子一听急切道的说道“为什么,若让其他人去我不放心”,自己最信任的叔叔赵无常才背叛了重明岛,此时的白衣男子除了洞中这几位叔伯和父亲外怕是谁也不愿意相信。
薛善也明白自己儿子的担忧,又说道“就让萱儿去吧”。
薛善此话一出,白衣男子、杜冷、杜萱儿皆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杜萱儿回过神来答应道“二叔放心,我一定会将解药带回来”。
白衣男子听闻情绪越加激动,大声道“不行,你不能去”。
薛善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激动,杜冷与杜萱儿也是一脸迷茫,严肃的说道“薛俊,你生性耿直,遇事太过刻板,而且现在的你不适合”,又将目光落在杜萱儿身上“萱儿虽然顽劣了些,功力不如你,但这丫头从小精明,奇门技巧学了一大堆,此时也正好派上用场”。
杜冷、杜萱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的确如薛善所说,此事的确杜萱儿更合适一些,薛俊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若是薛俊去,恐怕解药还没拿到,便与对面之人起了冲突。
杜萱儿虽最为合适,将整个重明岛的担子交在她身上确实重了些,而且山崖对面之人都不是善茬,此次前去取解药怕是九死一生,杜冷、薛俊沉默不语,既不愿杜萱儿冒险又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
薛善见众人沉默,看向杜萱儿说道“萱儿,你若是取药不成反被擒住,就报赵无常的名字,没人敢动你,记住他还有一个名字叫陈长安”。
“啊”杜萱儿一声惊呼,未曾想到薛善会让自己去找赵无常,但也没有过多询问,“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薛俊满脸的不可思议“父亲,赵无常可是下毒之人,大伯身中剧毒全是拜他所赐,为何要去找他”。
“听你父亲的话,只要赵无常在就可保萱儿”杜冷话未说完顿了顿看向薛俊又接着道“可保你与萱儿安然无恙”。
“咳咳”几声咳嗽却是那一直闭目祛毒的房东楼微微张开了双眼,嘴唇微动声音细弱“重明岛若亡,两孩子得在,乌弓不能丢,这是重明岛的根”,话刚说完又闭上双眼,好似说这几句话已是极费气力。
杜冷听闻含泪道“大哥放心,重明岛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