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宁完全木然的坐在那里,脑子里来回飘荡的是同一副画面:她特别惊讶的看着他,虚弱的扶着门板,面色发白,气若游丝,‘你认为是我做的?’
而他,竟然还无情的批驳着她频临绝望的失子之痛:艾凉一,为了自由,你还真挺狠的!
想来,她当时心都凉透了吧!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他欠她的,两次与死神的擦肩而过都是拜自己所赐!
唐逸宁,一直都是将自己的情绪装在心底,连身为大夫心细如尘的昝浩楠一向都看不懂。
他不清楚,唐逸宁此时的心痛比得上艾凉一几分,只是在他出门时听的一清二楚,“查!一一的痛,我要让她百倍的还回来!”
至于他自己的错,总会有一个交代!
夏桑因为过度伤心还没到医院时就晕了,宋寅面对众多刁钻的媒体一路打着太极,额上是挥汗如雨,就在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前,程铭到了现场。两人虽然不怎么和气,可到了这种场合,默契十足,只需一个眼神就能一致对外。
程铭本身就是个谜团的代表者,现场被他几句话就将矛盾的重点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借机透露给他们一个信号:明天的婚礼将秘密举行,不会邀请任何一家媒体参与,请他们管好自己的人,封好自己的门,行好自己的权,捡好自己的钱,要是有任何不利于唐氏的消息传出去,行业整顿,势在必行!
结束了新闻发布会,宋寅还是阴沉着脸,尽管有些情况他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可对眼前的这个人真没什么好感!
程铭好像没在意他的神情,转身说了句:“二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驱车离开,宋寅被气得不轻,搞得他像是专程前来救火的一样。
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要是林野在,肯定还会再加一句:自己作的!
程铭下车直接进c市分部踹门而入,乔芯玥正在跟助理交代着什么,看他这样的方式进来,定了下神挥手让人出去。
等助理刚拉上门,程铭几步上去将人摁在椅子上,发红的眸子对着她依旧桀骜不驯的眼,“跟我去a市!”
出了主动请罪,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保护她,或许这一去是九死一生,可总还有一线希望不是?总比唐逸宁自己查到了将人捆走强得多!
乔芯玥嫌恶的将人推开,拍拍自己的上衣,一副闲适的模样,端起桌上的咖啡浅酌一口,“我为什么要去?”
程铭面色凝重,“你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小玥,大哥狠起来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
乔芯玥一声冷哼,“那又怎样,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程铭忽的将人扳过来面对自己,“是,死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想死却死不了!”
乔芯玥的面色稍微顿了下,将手中的咖啡缓缓放在桌上,眉头一拧,“只要心里痛快了,求死不得有什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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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艾凉一静静的睡着,唐逸宁用温热的毛巾一点点帮她擦拭,相比七天前的她,脸上明显有了血色,双唇也开始红润,就是手还是那样冰凉凉的。
为了让她早点醒过来,唐逸宁坚持给艾凉一做按摩。之前她店里的按摩师来过,唐逸宁用了两天时间学会,之后就都是一人代劳,就连换药这种护/士的职责,也被他全盘包揽。
现在也弥补不了什么,只是希望能在她看不见还来不及拒绝的时候多做些,说是寻求心理上的平衡,他却连个支点也没有。
林野送来了唐逸宁要求的营养极丰富的流食,看他一点点细心的喂艾凉一喝下,上前抽一张纸递过去,“老板,孩子已经接过来了。听说,三少起那几天去过c市了。”
唐逸宁一边给艾凉一擦着唇角,淡淡的道:“南非的那批货让他去,c市的事情暂时交给老二!”
林野心下了然,嗯了一声,“人已经带过来了!”
唐逸宁只是眉头稍微皱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林野见状,默然转身走到门口,手刚触到门把,唐逸宁叫住他:“晚上我过去!”
就在程铭那天刚离开,唐逸宁的人就到了,只是没有想象中的十八般酷刑,而是给她交代了任务,去会馆接待一行重要客商。
到了才知道,林野口中的接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一张直径三米的大圆桌,除了乔芯玥一个女人,剩下的十几个外国男人几乎各个色字当头,喝了酒的眼睛像火烧一样盯着她,相邻座位上的两人在她刚落座就开始动手动脚,轻薄的语气虽然是洋文,还是穿透力极强。
被冠了出差之名的乔芯玥连续失踪近三天。
满身伤痕与落魄的乔芯玥坐在唐氏地下室专门为她而设的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眼角、嘴角的淤青和裸露在外皮肤上的青青紫紫,昭示着唐氏谈判唯一一次独特之处。
唐逸宁黑陈着脸进来站在她对面,右手食指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眸子微眯,眉头紧皱,那是他专有的狠戾。
“痛快吗?嗯?”
说完话,唐逸宁将人狠狠往后一推,啪一声,清脆的甩在她脸上。
乔芯玥唇边还在一明一暗的香烟远远的被打落在墙角,后背撞在椅背上,撇头冷笑一声,唇角的血迹随着她的动作扭成曲线,“能以这种方式给唐氏做最后的贡献,很不错呢!”
唐逸宁蹲下身子,身影特别小,很鬼魅,“你可真自信!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唐逸宁起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