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干上位武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等在文心斋门口。
张恒命人搬出两张木桌,放了些许茶点,但都原封未动。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武杀意志不坚定,偷瞄两眼,也被眉心盯了回去。
一炷香后。
眉心装模作样地拂了拂衣袖:“时辰已经到了,可辛韶还是没回来。”
张恒看了眼白旭,见他不语,神色凝重道:“可能是路上耽搁了,还请诸位再稍等片刻。”
“再等片刻?”眉心挑眉,阴阳怪气道,“我看也别等了,这辛韶肯定在文心斋,不过是心虚,不敢出来罢了。”
众武杀接到暗示,都跟着应和——
“辛韶杀了李刀,必须偿命!”
“让辛韶滚出来!”
“辛韶小儿,他娘的给你爷爷滚出来!”
……
习武之人不比文人雅士,骂的都是些污言秽语。
青阶之上,众文杀弟子无不听得咬牙切齿,可看到文七都还稳如泰山地站着,又一一忍了下来。
文杀门规第三百七十一条,禁嗔禁怒,静观其变,不欲其乱。
文七小公子都能忍,他们如何忍不了?
殊不知,文七其实被人封了穴道,正干瞪着两眼,呲呲冒烟。
张恒好言相劝:“辛韶真不在文心斋,诸位就算进去搜,也只会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那就对了!
眉心勾唇:“在与不在,搜过才知道。我等倾巢而出,为枉死的李刀讨回一个公道,不可能因为张管家一句话就打道回府。说句不好听的,今日即便是硬闯,硬搜,也非见到辛韶不可!”
这话太过狂妄,好像文杀不值一提,撕破脸也无关紧要。
文七怒到极点,就连好脾气的张恒也皱了皱眉头。
身后,一众白衣文杀不约而同地握紧手中的白净瓶。
半晌,不知谁吼了一句:“莽夫休得放肆!文心斋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地方!”
“说谁莽夫,有种出来和老子干一架!”
眉心浅笑,抬手拦住被激怒的武杀:“我等已经先礼后兵,搜文心斋……实在是无奈之举。”
一派胡言!
文七怒目而视,同时凝气丹田,试图自行冲破穴道。
“趁文心斋强者不在,硬闯入内,眉武杀就不担心强者日后归来,兴师问罪?”半天没吭声的白旭忽地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师命不可违。”眉心挑眉,又反问一句,“白药童这是打算……阻挠我?”
“文武两派之间的恩怨,百草阁从不干涉。”白旭毫不犹豫地撇清关系。
若眉心只是虚张声势,他还能从中调和,可若真动起真格,他当然不能掺和其中。
“白药童既如此怕事,那就请往边上站站。”
白旭没有忽略眉心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淡笑后退两步。
而后,双手负于身后,指间凝聚一缕内力,朝文七飞去。
只见文七往前一个踉跄,站定后,俊秀的小脸先是有些许恍惚,随即反应过来,指着白旭便是一吼:“姓白的,改日再找你算这笔账!”
吼完,转过身,斜眼睨着底下的一帮武杀,冷冷又道:“硬闯?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踏入文心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