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晦气二字,魏大河这才看到自己坐在路边地里的一座新坟跟前。
坟头上木棍挑起的纸串就在肩膀旁边,而他刚才倒下的地方正好是埋着烧过纸灰的地方,大约因为摔下来的时候冲击力大了些,土被冲开了,露出了里面灰黑色的一堆纸灰。
“是谁撞到咱们的车了?”魏大河此时只觉得心头直跳,刚才梦到了很多钱,现在却是在坟地看到了这么多代表着鬼钱的纸灰。真是太倒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拉着六子,往起爬,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可身子一动,只觉得浑身都疼。刚才虽然是在做梦,但从马车上跌落下来撞疼了肩膀却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撞在了大树上,而是撞在了地上的坟堆跟前。
“到底是谁撞的?”美梦被惊醒了,还被撞到这样的地方,魏大河心中简直是快要炸了,怒道:“我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自从魏宝珠被送走之后,他还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呢。想想自己现在可是连定平的府衙里的人都高看一眼,还能怕一个村乡野夫?要是知道是谁,一定要好好的给那个人一个教训,让那人知道知道有些人是不好惹的。
“在骂人之前,”旁边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有人不冷不热的说道:“你还是先问问你的车夫,到底是谁撞了谁?”
一听这话,魏大河才察觉在不远的小路上,还有两个人。
当看清楚是魏远山和魏大壮两个人,魏大河的酒又醒了两分。
如果要说魏大河对魏村谁最顾忌,那就要数魏远山了,如果要是再加上一个,就是魏大壮了。
这两个在他眼中看来,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竟然干出了名堂。不仅慢慢将他魏大河是魏村最有出息的人的名字给挤了下去,还竟然越做越红火,这怎么能不让他心中暗自恼怒呢。
当然了,魏村最出息的排名,是田老太太排出来的,魏大河心中也默认的。
此时,瞟了一眼,当看到魏远山和大壮两个人赶的马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好,显然是比自己的马值钱,魏大河心中也就更像是被猫挠了一样不舒服。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个人啊,虽然我不知道车是怎么回事,但你们车马和人都是在路上,我可是被摔出去摔在了路边的田里。远山,就算你是族长家的人,但要是做错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情,总也不能因为族长家的人就能脱罪吧?”
要是放在以前,魏大河是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可现在他是什么,是定平城里郑同知的亲家,所有一个女儿在将军府里的魏大河,他当然不再怕只是村里的族长的魏正了。
见魏大河越说声音越大,魏远山和大壮两个人禁不住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因为魏青鸾的事情对魏老根一家人一直是耿耿于怀。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魏大河的车,当然就要出口气了。
对,他们今日就是要为魏青鸾和魏青云姐弟两个人出一口恶气。
说起来也是碰巧,两个人上午去定平送了一趟货刚回来。
因为魏远山的妻子产子满了一个月了,他计划这两天将她们母子两个人送到岳父岳母家住上一段时间。所以也就买了不少东西,除了留给父母一部分外,还有一些要带去岳父岳母家的。
马好车轻,再加上原本心情不错,魏远山和大壮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奔着就要到村口了。然后就看到了魏大河的马车。
之前两个人还有些奇怪这是谁的车呢,走的这么慢。他们当然不知道六子是见魏大河睡得正香,有意放慢了速度。
当刚刚超过马车,一看是魏大河的车夫,魏远山立刻给了大壮一个眼色,示意他做好,然后猛地就是一拉马缰绳。
六子这边刚刚给魏远山让过了马车,眼看着也要进村了,禁不住就打开车帘想看看魏大河是不是快睡醒了。可他刚刚将头探到车厢里,就听到马唏律律一声叫,然后他的身子一栽,差点直接被甩到车厢里。
勉强抓着车辕稳住身子,马拉着车已经直接窜到了旁边的田地里。
冬天的田地里虽然光秃秃的,但里面不平整。车轮子压在了围着坟堆的一块石头上。车厢一甩,好巧不巧的是车厢后面的板子也松了,魏大河就被从车里甩了出去。然后不偏不倚的就躺在了坟堆下面。
路上的魏远山和魏大壮两个人眼神一对,魏大壮将手中另外一颗石头子丢在了车下,然后从车上下来,自己在地上有尘土的地方一坐。
魏远山则是将车上的东西往地上一划拉,再将还是有些包装整齐的东西扯得更散了一些。
此时见魏大河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魏大壮先开口了:“魏大河,你只说你自己了,你怎么不看看我们这边的状况?可是你们的车撞到了我们车上,我被撞下了马车不说,你再看看车上的东西,还能要吗?”魏老根一家以前就对自己家就不友好,魏大河更是当不起长辈,他也懒得跟这样的人套近乎,所以连叔都不喊,直呼其名。“就是,”魏远山也冷冷说道:“你说我依仗着家里是族长,但人总得说理吧。要么走,咱们到村子里面去将这件事掰扯掰扯,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是咱们的车撞得他们的车?”魏大河一听这话,禁不住就低头问老六:“到底怎么回事?”虽然自己有胆气,但如果要真的是自己不占理,那他也要衡量一下。
“我,我,只顾着看爷你了,”老六是真的不明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