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在家里受到了皇后的传召,没说让他带王妃和燿哥儿他们进宫,他猜不是为着家事,以为是之前说定的那事儿有苗头了,他兴匆匆进宫去,在坤仪宫看到皇后阴沉的脸色,心里颤了一下。
皇后望着他笑了笑,问他:“婧儿怀有身孕了,这是喜事呀,怎么没告诉我?”
金童稍一思索便知是皇帝说的,实则他连皇帝都不想告诉,可总得有人知道,婧儿的孩子又不是大公主这样来路不正的,躲躲藏藏也太委屈她们娘儿俩了,更何况婧儿不能在家里藏几年不出门,泉州那块儿总会有人知道,若皇后从别处听到了消息,更得疑他们的用心了。
“玉女如今这样,我们怕您闻讯思她更伤情,也怕玉女受刺激,便没说,想着等玉女情况稳定了一些再告诉你们。”
“那怎么就告诉陛下了呢?在你们看来,本宫没陛下大方,也不及他待你们温情是不是?”
金童道:“并非如此,父皇心系朝堂,对于养女的事情能上几分心,母后才关心子女事,我们怕您悲意交加更伤身,才忍着没说。”
悲意交加会伤身,那只悲不喜岂非更伤身?当然皇后听说了养女的孕事并无喜色,是悲上加怒,那确实更伤身了,金童这个出发点倒也没错,可他难道不知她为何会愤怒?
金童知道,却不打算改变,在皇后眼里,他们就不能比大公主过的好,大公主如今很惨,他们只能比她更惨,尤其是同为女儿的婧儿更受皇后挑刺,她怎么能容忍养女过的比亲女还好呢?
大公主自甘堕落,凭什么让婧儿陪着她堕落,她自作自受,凭什么让婧儿给她垫背,听皇后的语气不大善良,他早便叮嘱过婧儿和姜骥防的严实些,若皇后真这样丧心病狂,别怪他秋后算账。
皇后让金童回去了,不得不重新考虑起和他的盟约来,如今看这趋势,这兄妹俩都是白眼狼,日后金童上位,定然会把他的同胞妹妹捧起来,她得和皇帝好好商议这事儿。
收到京里来信,婧儿怀胎已经七月了,听说皇后知晓了她的孕事,而且心有不忿,她很担心,上一个孩子也是在这个月份离她而去,姜骥抱紧她,让她不要担心,有他在,他绝不会再一次让他的妻儿受到伤害。
婧儿问他:“如果她们害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姜骥说:“我会屠他们满门。”
婧儿忙堵住了他的嘴,“别胡说。”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说呢。
姜骥自认为算个忠臣,但不愚忠,帝后若无视他们姜家的功劳要对他的妻儿下手,也别怪他拥兵自重。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有这个机会伤害你,她们越是见不得你好,你越是要过的好,日后带着咱们的孩子一起回京,咱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让那两个孤寡女人眼红去吧。”
婧儿轻笑,让他快别说了,在背后说皇后母女的坏话,万一被她们的耳目听到了,又惹出许多事端来。
既宫里都已经知道了,婧儿也就没必要瞒着了,泉州早有了风声,说她是在闭门养胎,她便承认了,但还是闭着门,一直闭到孩子平安出生了,她才愿意露面。
婧儿这个孩子是二月怀上的,产期在腊月,由于她没给宫里报备过,皇后便也装不知道,什么都没给她送,金童会准备好的,但碍于前事,他也不放心用京里的产婆了,相信姜骥会给婧儿找好的。
这个孩子可能是婧儿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夫妻俩都很紧张,正好婧儿临产时也快过年了,姜骥提前几日请了年假,在家里陪着婧儿待产,有他在婧儿安心了许多,腊月二十五她发动了,在姜骥的殷切嘱咐下进了产房,生了半晚上,破晓时分产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个子不大,但嗓子不小,听着就有劲儿,姜骥喜不自胜,抱着女儿来到婧儿身边,让她看看他们的结晶,这个孩子是破晓时分出生的,他们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朝阳。
婧儿带着满足的笑意睡下了,姜骥亲了亲她和孩子,上天还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弥补了他们之间的裂痕,他会好好珍惜这娘俩,让她们此生幸福无忧。
姜骥夫妻俩的爱女出生,算是泉州城挺大的一桩事了,因为年前家家事多,婧儿还在坐月子,府里又没有长辈主持,这天寒地冻的,他们也不想折腾孩子,就没办洗三,想着等天气暖和了再办个满月宴,但女儿出生他们还是正式给京里报了喜,国公府送了很厚的迎生礼,宫里倒是淡淡的,大概皇后真是没法欢喜,对这个养女的厌恶已经到了连面子都懒得做的地步了。
宫里不准备,金童会准备,他可是很稀罕外甥女的,让王妃准备了很厚的迎生礼,还收拾了一些燿哥儿兄弟俩小时候的衣裳送去,虽然婧儿生的是个女儿,小时候穿穿男娃衣服也无伤大雅嘛。
皇后冷眼看着金童为了亲妹妹和外甥女忙里忙外的,全然不顾他还有一个妹妹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大公主听说了婧儿有孕的事情,笑的癫狂又阴狠,她说:“她竟然有孕了?苍天真是不长眼!你知道我为什么和李玉麟闹成那样吗?因为李玉麟从来都不爱我,他爱的人是宇文婧,他娶我只是为了离宇文婧近一点,你说,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要不是他不忠在先,我怎么会被凌星哥哥打动!你当我天生就不贞么?”
皇后母女俩终于找到了一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皇后迫不及待地叫来了皇帝,让皇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