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老夫人邀金童兄妹俩在府中用午饭,毕竟也算亲戚了,金童道是说好了今日要回宫,母后该备好了午饭在等他们,改日再正式来拜访。老夫人点头道好,让他们代她向皇后娘娘问安,便送他们离开了。
金童兄妹俩走后,老夫人问萱雅,“你表兄表姐送你回来,怎的不先打个招呼?倒让家里失礼了。”
萱雅委屈垂头,“原不是特意送我,只是顺路捎带一程,他们原也没打算进来喝茶。”是家里下人失礼,惹了他们不快,他们才非要进来讨个说法的。
老夫人这才正眼看这个孙女,生的顶好看,又有这一门贵亲,若会钻营,说不得还能有些造化。
“我瞧你表姐待你还不错,日后常邀她来玩,没事儿也学你姐姐办个小晏,一应用度从公中走。”
范家以前只有大姑娘会办小晏,邀亲朋好友家的姑娘们来做客,其他姑娘只能蹭她的,便是自己有好友,想邀她们来也得问询过大姐才成,如今三姑娘打破了这个惯例。
三姑娘有些无措,她不会操持这些,她从来都是跟着吃现成的,二太太代她应了下来,有什么不会的,又不是什么大场面,日后出嫁了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不得操持么?姑娘家大了,如今就得从这些小宴席上锻炼起来。
老夫人看这个孙女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暗叹白瞎了这副好容貌,父母不成器,自个儿也不知道钻营,以后还不定是什么样子呢。
却说金童兄妹俩回了宫里,皇后已备好了消暑瓜果,这几年皇后和他们相处愈发愉悦,毕竟孩子们大了,知道讨她欢心,且相处时日愈久,感情也深些,皇后大多数时候还是关怀他们,少有再无故迁怒他们的时候。
吃完了午饭正是暑气最重的时候,皇后留他们午憩,婧儿在皇后寝殿里看到了一座小炕屛,不同于一般的屏风是锈幕或是花鸟镜围成,这座屏风是梨花木制的,却是双面雕刻的镂空花纹,很轻薄精致,中间夹层处放了一张山水画纸,屏风上的每一处花纹都能点缀其中,形成一副美妙的山水花鸟图,比纯粹的刺绣沉稳些,又比镜制的要轻薄些,婧儿这样的纤胳膊细腿儿,也能把它拿起来,拢在手中还能嗅到木香味儿。
“这东西好,尚工局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皇后轻笑:“哪里是尚工局的手艺,这是你未来大嫂的手艺,你喜欢,给你当嫁妆吧。”
婧儿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噢?周姐姐的手艺?您说是她送的,我倒信,难不成还是她亲手雕刻的?她又不是木匠,那锉刀别伤着她的手。”
皇后白她一眼:“自然不是她亲手雕刻的,可这样的奇思妙想,也够让她绞尽脑汁了,这擅雕刻的木工我不缺,我要的就是这别出心裁的设计。”
“哎呀!大嫂还没过门呢,母后便成日念着她的好,怕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了。”
婧儿小时候总是怕皇后,畏畏缩缩的不敢亲近她,后来大了愈发大气,时常有也有俏皮甜美的时候,皇后愈发满意她了,母女俩相处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我再怎么念着她的好,不还是顾着你们,她设计这炕屛花了许多心血,我可不就说要给你,玉女想要我都没给她。”
婧儿抿唇笑:“怎么不给她?”
“她那样糙,这精致的东西经不得她摔打的,且你到了要做嫁妆的时候,这东西适合,玉女不急,日后再给她寻好的。”
婧儿微赧:“怎么近来人人都同我说这些,都要叫你们说怕了。”
皇后笑问:“还有谁同你说这些?”
“回了家里,祖母和母亲伯母们都问。”
“年纪到了,没人问才不正常,你哥哥的亲事都定下来了,我近来也在琢磨你的事情,有好几家来我跟前打听过,你可说说,想嫁个什么样的?”
婧儿低头捂脸,娇声嘤咛几句,也不知是要表达什么,金童在用签子叉瓜果吃,插了句嘴儿,“自然是想嫁个我这样的,母后按着我的模子给她找便是。”
婧儿啐他一口,“你可真爱自夸。”
“怎么不是?我原本也想找个你这样的,可是呢,我的妹妹,那是独一无二的俊秀人物,这京里的姑娘啊,比你好看的没你聪明,比你聪明的没你好看,便是相貌才情都不逊色呢,偏偏没咱们家的气度修养,如此,我也只能退一步,周家姑娘也尚可。你如今要找夫婿么,自然也寻不到我这样优秀的,便按着我的模子来,稍退两步寻摸着吧。”
皇后听金童夸自家人,也应和了几句:“这话在咱们家说说就好,到了外头可谦虚着点儿。”
金童兄妹俩忙道:“知道知道,我们能有如今的风采,那不还是母后教的好么?”
皇后就是这样的心思,她教出来的孩子,就算是养子女,那也比别家的强。
“金童,你那几个同窗,你也多留意着点,这肥水还是得流进自家田里。”
金童撇嘴:“那几个算什么肥水。”一处玩到大的,谁还不知道谁,正是因为熟悉,他才不放心把妹妹交给他们,那几个当朋友还算志趣相投,做妹婿是万万不能的,就像他和林长玉也玩的来,但他可从没想过要娶林长玉为妻,在为妻这一点上,周宁都比她强。
皇后看了眼婧儿,心道是不是肥水可不是你说了算。
金童兄妹俩午憩醒后,半下午的日头,也还是毒辣,哪儿都不想去,但他们几日没回来,得去给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