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六,经过紧张繁忙的筹备工作,位于西水井街十五号的鼎香园新店终于迎来了开张的i子。
上午十点钟,新店三楼三零三房间,阳光穿过半掩的窗帘,把屋子里映照得亮堂堂的。
深红木se的中号办公桌后方,着一身灰se西装、打着咖啡se条纹领带的江逸晨,此时正坐在高背办公椅上,双手交叉,肘部支撑于扶手,处于思考状态。
他还是头一次穿得这么正式,没法子,开业总要走走过场。
这间办公室最终还是简单地装修了一下,毕竟这么大的店,总得有个接待客人的地方。浅黄se壁纸,蓝灰se地砖,文件柜、办公桌,真皮沙发和玻璃茶几,外加一台新购置的电脑台式机。总体上很朴素的布置。
那件大砗磲工艺品仍靠墙摆放,位于办公桌与沙发之间,用一块深红se的绒布覆盖。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窗外响起连续的鞭炮声,一股子硫磺的气味儿从窗缝中飘进。打断了江逸晨的沉思。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瞧。
四条大红的条幅从楼顶分两边垂下,上面写着各种祝福的用语。
入口大门处铺设了红地毯,两侧摆放着八个鲜艳的花篮,上面还缀着红纸带,写着某某某敬赠,祝贺开业大吉等字样。
这些条幅和花篮都是由原鼎香园和口福多的各位供货商赠送的,其中包括合林路粮油店的窦老板。这段时间以来。消息灵通的他们自从得知鼎香园要新开大铺子的消息之后,全都兴奋不已。
要知道五百平米的顶级旺铺,那一天的粮油食材消耗量得有多少?稍微一算算,结果就令众人根本无法淡定。
随之而来就是一趟趟上门活动,联络感情。吴大娘、褚连贵、刘敏秀和张凤兰都被搅扰得不堪其烦。
后来由吴大娘牵头向他们做出承诺,只要货品能够保证质量,不出现问题,就可以接着进他们的东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只要发现有一次欺诈行为,就立即终止合作。
诸位供货商这才消停下来。一个个红光满面、心满意足地离开。
鞭炮声响起。意味着有宾客到来了。
吴大娘、刘敏秀带着几位着礼服的女迎宾员站在门口,准备恭迎。
吴大娘身穿一件崭新的深红se老年式外套,原先花白的头发也焗了油、烫出卷儿,六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年轻jing神了许多。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了几分风度。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管理工作。她与去年那位围着麻辣烫摊车忙活儿的老太婆几乎判若两人。
前几天已经对鼎香园的老客户们进行了宣传,新店将于今天中午十一点钟正式开业。所以这会儿真正的顾客尚未到来,但人行道上瞧热闹的闲人倒是凑了不少。正冲着店门这边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马路上驶来一辆黑se小汽车,在伙计的引导下进入停车场。
车门打开,下来一男一女。吴大娘与刘敏秀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去,将客人请进店内。
来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江逸晨知道,这都是些管着这片儿的工商税务、卫生、消防、派出所等衙门口小头头儿、办事员之类人物。虽然品级不高,但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谁都明白。
事前吴大娘跟他商议过,开业大吉可不能失了礼数,各路神仙都得拜到,省得以后麻烦。于是向相关人物都下了请柬,大概总共有七、八位吧,正好开上一桌,还给到场每位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当然请客的时间比公众提前,还用移动屏风隔成了一个小单间。
江逸晨对这些应酬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甩手交由吴大娘她们去打理即可。反正后者现在挂着鼎香园总经理的头衔,对外面子也算足够了。
江逸晨又瞧了一阵,便回到座位上,点击鼠标玩起了空当接龙。
与去年小店刚开张时的兴奋状态不同,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平静,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见围观的人群增多,两位身着礼服的女迎宾员走到人行道边,开始向路人散发宣传单,单子上印着本店食品品种花se,以及开业首i所有消费一律八折优惠等内容。
除此之外,为了节省费用,新店并没有准备任何其他的节目,比如歌舞表演等等。这注定要让想瞧热闹的观众们失望了。
“嗬,这家馆子的东西可真不便宜啊。麻辣烫,素串儿一块,荤串儿两块。真敢要价,八折还只限今天一天。”一位马脸中年男子瞧着手中的宣传单,颇为惊讶地说道。
又抬头望向这座三层高的店面,上方挂一块大木牌匾,黑底上刻着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鼎香园”。
“北边拐弯儿的老沈家麻辣烫,素串才六毛,荤串一块。”旁边另有人附和。
“有啥奇怪的,这家店装修了一下呗,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还不都得从顾客身上找补回来。”
“还开了这么大的面门,好家伙,这得卖多少串子才能赚回房租啊?”
马脸男子身边的几个人摇头晃脑,议论纷纷。
“让我瞧瞧,嗨,鼎香园啊,你们真是孤陋寡闻。合林街西边那儿就有一个,听说生意好的不得了。这个是分店吧?”有人提醒道。
“对对,我上班老路过那儿,一家小门脸儿,规模比起这个差远了。每天饭点儿都是好些人在排队,生意火爆着呢。”
“卖这么贵,还火爆?味道好吃不?”
“我就是打那儿路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