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映子。”
“再见。”
神社中的巫女相互打着招呼,换上家居服的平乃映子开心的和朋友们挥手告别。
今天的映子很是奇怪,本来大家应该是到了下午才下班,偶尔还得到了晚上才能休息,映子今天却请假早退,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来来往往的王子神社参道上,周边来参拜的人络绎不绝,人群中偶尔也有穿着奇怪衣服的怪人,东京不缺怪人与便态。但在一群人中,一名头发花白的男子别外的惹人注意。
吸引人的不光是他花白的头发,还有上身穿着的破旧衣服,看上去就是救济流浪汉专用的破烂服装,空荡荡的右臂袖子更让人心里产生不适——这是个上了年纪缺了一条手臂的残疾流浪汉。
参道的山脚下是繁华的北区中心,川流不息的车辆从公路上驶过,王子神社是北区的交通枢纽中心,打工巫女站在路旁笑着对守部招手。
“这里,这里。”
她打到了一辆出租车,黑色的出租车上运转手带着白手套,比白领都注重职业形象。
“很贵吧。”守部在大阪从不舍得打出租车,东京比大阪的物价更高,那出租车的价格更不用说了。
“肯定的啊,打这辆出租车回家都顶我好几天的工资了。”平乃映子拽了拽守部的衣袖,“但没办法,你这样也不能做电车,太引人瞩目了。”
守部武雄的袖子一捏就干瘪了起来,平乃映子的想法很朴实,这个优秀的白发男人来历笃定不一般,那个正常人能召唤火焰?所以在确认了守部武雄没有恶意后,她没有贸然呼救、报警,而是找出救济流浪汉的衣服让守部穿上,然后再将他“拐卖”回家,奇货可居!
虽然脑回路思考的有些微妙,但平乃映子考量的结果却出奇的符合守部现在的境遇。
守部明白官方而今肯定在四处搜索自己的踪迹,别的不说,光是自己在大阪造成的破坏就不是一个亿能赔偿的。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一拍即合。
“两位要到哪里?”出租车司机瞥了眼磨蹭说话的两人,这两人的搭配有点奇怪。
作为东京市的老司机,出租车司机的后座上接过无数中年男人和年轻小姑娘,这种组合基本全都是大叔慷慨解囊的援助失足少女,两人到宾馆谈一场一晚上的恋爱。
但这断臂的男人看起来不像是有正式工作的中年人,小姑娘这长相也不是值得花钱的货色。
“葛饰区的……”
司机诧异的点了点头,小姑娘爆出的这个地名可不近,从王子神社开车到她说的地点,需要穿过墨田区的一角,虽然这一角非常的狭窄,但也是横跨了一个城区,一趟下来也得有五千日元。
而如果做电车就没有这么贵了,来回也就小几百元。
莫非这小姑娘是隐藏的富二代,这是她包养的怪大叔?
羡慕啊,自己是不是得去植点发,万一也有女子高中生想包养自己呢。
守部打定了主意,等到自己回到大阪,一定会加倍的把钱还给小姑娘,但现在就受之有愧的接受吧。
经历剧变后,守部学会了曲线做人。
“这里就是东京。”
从车窗向外眺望,东京的一切尽收眼底,东京到了晚上才会招展自己不夜城的魅力,白天的东京像是在睡觉的巨兽。
守部并不觉得东京比大阪高级到哪里去,反正不管哪个城市的景观都是一模一样。
鳞次栉比的楼房像是会自体繁殖,原本一片土地上只有这么一栋楼,没过几年整片土地上就盖满了一模一样的楼宇,接着又是迅速的增殖,吞噬着土地,土地资本的梦魇将四十六亿年来的无主之地自私的划分成一块块,早晚有一天会自我繁殖的城市要把国内的四片岛屿都铺成千篇一律的景观。
到达了葛饰区的家后,平乃映子心疼抽冷气的支付了车费。
东京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是繁华的高楼大厦或者鲜花团簇的一户建,平乃映子家里的房子看起来就有些破旧,虽然也是一户建,但墙外的涂刷与边边角角都露出了这座房子已经四五十年的时代感。
“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上班。”
“王子神社给的工资高一点。”平乃映子打开了房门,“而且坐家门口的京成本线再转一下的话就正好能到王子神社,交通上十分方便,给出的工资完全能弥补了交通费用。”
“我的同学里还有专门到横滨那里上班的,厉不厉害?”
平乃映子打开了房门,陈旧感扑面而来。
除了手机和电视外,屋子中最现代化的摆设应该就是一台老式的索尼收音机了。
“你是和家里人住在一起的吗?”
自己以前也没有艰辛到这个程度,她们东京人原来过得连关西都不如啊。
“之前是吧,但自从奶奶去世后,现在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平乃映子的说道,“还好奶奶的这间房子还是留给我的,不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是爸爸以前留下的工作服,你穿一下。”平乃映子从衣柜中翻找出一套土气十足的工作服,上身、外套,“这身流浪汉的服装别穿了,臭烘烘的。”
“佐川急便。”守部武雄看到了外套背后大写的四个汉字,原来是快递公司的员工服。
平乃映子的父亲以前是送快递的社会人员。
这小姑娘真的不容易啊,家里人都没有了,只剩下她自己一人。守部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