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四人陷入沉思,都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而匆匆赶回家的程德,也迅速见了他家那张氏正妻,张氏正妻是个顶有福气之人,不仅为程德了两男一女,这二十几年来,程德对她都是关怀备至,恩宠有加的。
张氏的小女儿程欣兰,正因为母亲受宠,所以从小就被宠着惯着。
程德一直觉着,女儿宠一宠无所谓,直到今日,他才觉得有些后悔。
程欣兰有多固执,哭闹起来谁都劝不住。
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松口,不放手。
比如说周瑜。
程德心事重重地回来,张氏的脸上也迅速一片阴翳,铁定是今日所谈之事出了岔子,莫非那周瑜还是不肯娶自己女儿?
张氏还没发问,程德就哭丧着脸,一字一句地说了来。
“夫人,嫁不得啊,女儿不能嫁给他啊,你都不知道,周瑜那前不久刚娶的正房妻,她有多厉害。她的手段,绝非我们能想象的。”
程德不停地摇头。张氏只觉莫名其妙。
“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老爷这般恐惧?”
“唉,夫人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张氏吩咐身边的丫鬟绿枝去备了茶水端上来。
程德一边喝着茶水润喉,生动形象地把今日之事给张氏了个清楚。
张氏越听,脸色越难看。
竟有这样的事?丫鬟私自端了果子去书房,第二天就服毒自尽了……
她想起那日宴席上的桥婉儿,那副模样,瞧着也是小家碧玉,眉目清灵,目光温婉,不像是个恶毒有手段的女子啊。
“她的心肠竟这般歹毒?如此善妒!这哪里是个能做正妻之人?”
张氏说完这话,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还有点虚。
她也是正妻,难道她的心就是纯良不善妒的?不!她虚也就是虚那么一会儿。
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看清自己的过错。
这些年来,她对那些可怜女子使的手段又岂是一个歹毒善妒能形容的?
但张氏心里却想的是,她身为这样一个大家族的主母。
随手让一个做错事的丫鬟消失这种能力,还是要有的。
如今到了桥婉儿身上,她嘴里那些词,却一个比一个狠毒了。
程德一直在旁附和着,中间偶尔插几句。
“不过,她也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军中之事,粮草的重要性,这些东西,她随口便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忧了。我们家这女儿,没有这般见识。我怕她争不赢那桥氏。夫人,还是算了吧。再用些心力,劝劝女儿,咱不嫁了。”
张氏才听不到程德这般苦口婆心的话。
她心里想的,全是她那个女儿。
若程欣兰知道了这事,按她的脾气,要劝说她不嫁给周瑜,何其难啊。
“夫人,我知道,女儿性子倔。但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可不想看她嫁过去受委屈啊。我们要去试一试,大不了,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去便是。那粮草,我得安排出仓了。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我必须做到。这两个人,我们得罪不起啊,夫人。”
“行,你去办你的事。我先去找女儿谈谈。”
张氏倒是冷静得很,毕竟是在内宅里斗过几十年的人了,这种事情,还吓不到她。
可张氏想了想自己,也想了想女儿,的确如此,她那女儿看着聪明,实则一根筋,咋咋呼呼,想要什么,不顾局面,直接伸手就拿,傻愣愣地往前冲。
这样的女儿,要嫁过去当妾,她如何放心啊。
来到程欣兰屋子里后,张氏看着正在嘟嘴生闷气的程欣兰,赶快走了过去,把她揽进怀里,宠溺着问她怎么了。
“爹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好几个时辰了。”
程欣兰正坐在梳妆镜前面,试着那首饰盒子里的头钗。
手里正握着一根五彩翡翠钗,往头上一插,觉得丑,便从盒子里拿了根金镶玉蜻蜓头钗,又往发髻上一插,这回她觉得更丑了……
心里烦得很,索性把那些头钗都给扔了。
如意赶快跪下来收拾这被扔的头钗。
张氏见程欣兰这副模样,不紧不慢地从盒子里挑了根镶宝石凤蝶鎏金银钗,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往程欣兰发髻上轻轻一插。
“我女儿,还是戴这样的好看。贵气,优雅。”
“娘,爹究竟还要多久回来?”程欣兰依旧嘟着一张嘴,像是全世界都欠了她银子似的。
“你爹啊,已经回来了。这会子,正在开粮仓呢,他要派人……”
张氏还没说完,就被一跃而起的程欣兰打断了。
“什么?爹在开粮仓??这么说!周郎他答应娶我了?娘,是真的假的?娘!我要嫁给周郎了吗?”
看着程欣兰这兴奋的样子,张氏一时间竟不忍心将她父亲的打算说出来。
“女儿啊,那周瑜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这般想要嫁给他。”
程欣兰只当事情已经成了,所以便把张氏拉到蒲团上坐着,挽着她的手臂一脸害羞着说:“娘,你可知道,有个词叫一见倾心,我对周郎就是如此。”
原来,程欣兰第一次见到周瑜是在街上,她和如意两人在街头闲逛,周瑜骑着一匹马,领着一对人马,在巡视着街头的动向。
程欣兰看着马上的周瑜,两眼都直了。
他手握缰绳,直视前方,目光里尽是意气风发,一张脸像俊美山丘的暗影,那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