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尊帝心里有气,虽不显露于表面,但实则怎么打算,又怎会轻易让人揣摸。
再说能得皇帝大殿之上赐座,是多么荣耀的事情,这足以说明皇上对他的重视,在文武百官面前他也觉得特别有脸面。
只是,只要一想到皇上方才那严肃的语气,他便觉得心里很是不安。
他总觉得,皇上召见他,欲说之事儿定与前些日子自己干下的荒唐之事有关,否则,皇上也不会那样暗示于他。
他很想回答,就我们君臣私下讨论吧,可是,这样一来,似乎彰显了他的心虚,为表示自己的问心无愧,他很是大气的说道:“微臣自认对皇上从无隐瞒,皇上想知道什么,微臣定然知无不言。”
闻言,玄尊帝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一抹鄙夷的讥笑,只是,那笑意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呵,齐霁,给你留颜面的机会朕已经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一会儿可莫怪朕。
“既然如此,那就言归正传吧,毕竟爱卿病体未愈,不宜久坐。”玄尊帝高高在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齐霁,当眸光收回时,又状似不经意的扫了柳丞相一眼。
齐霁心里七上八下,不敢言语,只是揪着一颗心,等着玄尊帝开口,同时也在祈祷着,希望一会儿皇上要说的千万别是媚儿与太子的婚事。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越是不想面对,偏偏玄尊帝就不如他的愿。
“众爱卿皆知,齐郡王府上的二小姐早前被朕赐婚于太子,虽说只是太子侧妃,但却也是皇家给予齐家的荣寵,否则,以那齐二小姐庶女的身份,是不适合成为太子侧妃的。
原本朕以为与齐郡王亲上加亲之后,对于郡王丧女之痛多少有些抚慰,可不曾想,这两个孩子却是无缘。
近来,市井之流,对于齐郡王府的传言很是不堪,朕觉得,不论真相如何,朕都愿意相信,齐郡王向来家教甚严,那些传言定也只是居心叵测之人的恶意中伤,至于目的之所在,相信齐爱卿同朕一样,心知肚明。
唉!我们都老啦,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和意愿,不论外面的流传是否属实,对齐二小姐的名声都是有损的。朕问过太子的意愿,太子明言,他尊重齐二小姐的选择,既然齐二小姐已有心意相属之人,他愿意成全。
这些事情,原本只是儿女私事,朕本想与爱卿私下相商,但爱卿豁达,不介意众爱卿共同相商,不过,转念一想也无不可,毕竟太子乃未来的一国之君,他的事儿自然也算国事。
朕今日之所言,只是想向众爱卿公布,即日起,太子与齐二小姐之间的婚约取消,作不得数,自此婚嫁自由,互不相干,稍后,圣旨将会送抵郡王府,不知爱卿可有异意?”
玄尊帝一番长篇大论,所谓是明夸暗讽,不直接表明关于齐郡王府的传言,可谓是给齐家留了颜面,不论流言是否广为流传,只要皇帝不说,往后齐郡王府会如何,与皇家无关。
至于那齐媚儿,是另觅佳婿,还是被齐霁留在府中,那是齐家的事情,与皇家无关。
总之,不论齐霁如何安排,做为帝皇他都无须操心,自有史官记载。
他佯装不知的表明,哪怕齐媚儿名誉有损,哪怕她已配不上自家儿子,他也不在乎,愿意履行婚约。
但是,事实是齐媚儿的心另有所属,那么,他们皇家,乃至他们父子断然不会做那棒打鸳鸯之人,他们愿意成人之美,这一切就当是自己的儿子与齐媚儿无缘。
一切的一切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既点明了齐媚儿名誉受损已不配太子侧妃的事实,又表现了自己的豁达。
哪怕齐霁心中再是不甘也不敢继续纠缠,否则,他自己与自己女儿之事便会被摆在明面上任人品头论足。
他不敢冒险,婚约没了也就没了,反正他也没打算让媚儿嫁人,犯不着继续纠缠,到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微臣惶恐,是微臣家教不严,方才使得他人有机会如此的诬陷小女,不论事情真相与否,就像皇上所言,真假已然不重要,小女失了德形已被传得如此不甚,自是配不上太子殿下的。
是以,微臣谨遵皇上旨意,即日起,小女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婚约取消,今后微臣定会对小女,乃至整个郡王府严加管教。”
认了,吃了这暗亏,他也只有认了,现如今,若他还觉得那封飞镖传书上所言是假的话那他就太傻了。
呵,太子真是好计策,不愿与齐家结亲,明说就好,犯不着如此下作,毁了他的女儿,甚至想要毁了他齐家。
吃了闷亏,齐霁心情很是复杂,内心深处对太子有一股浓浓的恨意无处发 泄,但却又觉得有一丝万幸。
遭人暗算,是他自己不小心,哪怕心里有恨,但却怨不得别人,现如今能保住一条命,甚至保住了齐家的荣耀,不是万幸又是什么?
可是,他心里却憋着一口气,明明知道始作涌者是谁,他却不能有所行动的那种憋屈。
“呵呵,真是太为皇兄可惜了,不过皇兄,你真的心意已决,决定与齐二小姐解除婚约了么?要知道,那些都仅仅只是传言而已,并不可信,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说不定齐二小姐是被人陷害的,而她心仪的对象根本就是他人捏造的呢?”
齐霁哪怕再不甘愿,但迫于形势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下了这只死苍蝇,但他想赶紧了事,却不代表其他人也与他有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