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朦胧,甄暖回头看,戴青和程放都没开手电筒,看不出谁是杀死申洪鹰的凶手。
甄暖此刻无暇想太多,只有5分钟,她慢慢摸索,可言焓有些漫不经心。
“队长,你怎么了?”
“这间密室不会在墙壁或地毯上留线索。”言焓说。
“为什么?”
“它只给了5分钟。如果像前两间密室一样,一寸一寸去翻找,时间绝对不够。”
甄暖一愣,有道理啊。
“这么说……”
“密码一定在之前就给出来了。”
“小丑说密码是3个颜色。”甄暖说,“可斯诺克有7个颜色,算上白球,是8种。哪3个才是?”
“甄暖。”
“嗯?”
“你注意到字母t了没?”
“注意到了。”她想了想,“你认为那3个颜色在字母t上?”
“嗯。”他奇怪地扯扯嘴角,“这些密室原本就围绕着一个主旨。”
“那……是横线上的3个颜色,还是竖线上的3个颜色?”
“竖线上只有3个颜色?”言焓问。
“……”甄暖一想,棕色球在横线和竖线的交点上,竖线上可以说是4个颜色。
“这么说,是横线了。绿色棕色黄色?”
“对,我是这么想的。”
“那……”
突然停电,一片漆黑。
甄暖一吓,条件反射地揪住言焓的袖子。愣了愣,又赶紧松开。可他迅速回握住她的手腕,随即,他也愣了一下,手动了动,要松不松的。
黑漆漆的,两人对面不相见,沉默着。
好一会儿,他低声解释:“别弄丢了。”
她想扑哧笑,又有点心酸,没做声。
他的手电早就没电了,甄暖慢吞吞地去口袋掏,远处却忽然亮了一束光,手电筒的光,很亮,却罩了一层粉色,诡异的粉色。
拿手电的人是程放,他立在粉色石球旁,正在检查球体,看上边有无印记或线索。
言焓渐渐皱起了眉,突然爆出一声喊:“程放!关灯!”
他松开甄暖,朝黑暗中的那束光跑去;甄暖也追过去。可就是那一瞬间,手电筒光束的边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球,一刹那就撞进粉色石球里,连程放一起……
这次的碰撞声是那样清脆却又沉闷……
手电筒坠落,飞旋的光束里,甄暖看见程放口吐鲜血,溅满了白色石球。
“程放!”
“副队长!”
粉色球已经滚远,程放倒了下去,白色球压住他一只手臂。
“程放!”言焓冲过去,用力推白球,可白球没了反应。
“副队长!”甄暖跪下去,立刻给他检查,但只是一摸,她的心就凉了一截,眼泪猛地弥漫眼眶,他的胸腔几乎碎了。
言焓抬着他的头,而他的手突然摸向甄暖,迅速把什么东西塞到她手里。甄暖一愣,却瞬间明白那是他不想让言焓看到的东西。
她立刻揣进口袋。
她手上满是血,哽咽:“副队长!”
言焓:“你救他!”
“救不了了……”甄暖全身在发颤。
戴青老远跑来,惊愕:“这怎么回事?”
“报应。”程放满口鲜血,却突然笑开,“我杀申洪鹰,用的是手电筒上的玻璃片。我以为血擦干净了,原来没有。一打开,我的灯光就变成了淡红的血色。”
“为什么杀申洪鹰?”言焓咬牙,“为什么杀申洪鹰?!为什么杀郑容?!”
甄暖瞠目结舌。
当天行动朝郑容开枪的就是程放。她太震惊,甚至来不及想为什么手电筒的玻璃片可以杀人。
“果然,逃不过你的眼睛。”他又笑了,更多的鲜血从口鼻涌出来。
“你枪法最准,打郑容拿刀的手,并不难。”言焓语调冷静,捧着程放的手却在微微发抖,“为什么杀他?”
“你都知道,何必问我?”
“鞣尸。9年前,腊八晚上,那天是你负责巡逻那个片区,检查治安。你的记录是,无异样。”
“我一直都想做一个好警察。但,那是我一生的污点。那天,我接到电话说妈妈急病,近年关,局里太忙太忙,所有人都在外勤,没人顶替。
我送妈妈去医院,只离开1个小时,真的只有1个小时。”程放眼含泪水,痛苦万分,“只漏掉了沥青厂所在的那条街。偏偏……偏偏它就爆炸了,我不敢说擅离职守了,只能说我检查过沥青厂附近,没看见可疑人。”
甄暖愣住:“你9年前犯的错,被申洪鹰揪住了把柄?”
“是。他要挟我,让我给他做事。这次,他也猜到我是故意杀死郑教授。”
甄暖:“你为什么杀郑教授?”
“因为他也知道我9年前的失责,他一直都知道啊。他不是好人……”程放呆呆盯着天空,悔恨的眼泪从满脸的鲜血上滑过,“前些天,垃圾场里发现鞣尸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罪,这辈子都赎不清了。
五条走廊尽头的金属板,组合在一起,是印在墨蓝色肩章上的白色2杠2星,二级警督,说的是我。红色密室其实是暗示,杀死郑教授的人是我。
小火你看出来了吧。我对不起……”
他情绪一激动,陡然就觉胸口更激烈的刺痛,他猛咳几声,更多的鲜血喷出来,他目光渐渐涣散。
甄暖用力摁他的人中:“副队长,你坚持一下。”
“怎么办?”戴青慌了,“只有1分钟了,怎么把他救出去?”
“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