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焓瞟一眼,说:“没有化妆品,没有镜子。”
甄暖一愣,果然是的。
言焓问起同寝室的人,死者生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习惯,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和什么特别的人有联系。
舍友表示死者最近没有异常,和平时一模一样。
死者在誉城没有老乡,很少出校门,很少打电话发短信,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上自习,晚上回来就上床睡觉,总是早早地躲进自己的帘子。白天还能在课堂上和同宿舍的人说几句话,晚上就几乎没有机会照面或交流。
一切听上去都没有问题,
可言焓却察觉到了不对,他问:“她是你们宿舍最爱学习的?”
“是。”
“但她通常比你们早回来?”
甄暖猛地意识到,舍友说她们没有照面的机会,如果死者平时比舍友晚回宿舍,在进自己的帘子前会经过其他人的地方。
舍友很惊讶,不明白言焓怎么看出来的:“对啊,她一般回来很早。”
“几点?”
“可能9点半吧,反正她每天准时10点上床睡觉。特别早。”
“确定是在睡觉?”
“对啊,帘子里都没亮灯了。”
言焓不问了,看向苏雅:“交给你了。”
苏雅点头,直接躺倒在死者的床上,闭上眼睛。
甄暖安安静静的,和其他人一样不做打扰。
她很清楚言焓的意思:死者的生活轨迹没有任何问题,唯独奇怪的是,酷爱学习的她却每天早早地上床睡觉。
此刻,言焓让苏雅尝试带入死者的思维,联想出她可能有的和连环杀手团体之间的联系方式。
或许,一切的玄机都在每晚10点后帘子后边发生的事情里。
苏雅闭着眼睛睡在床上,喃喃自语:
“我每天的生活都是按部就班的,早上起床,上课,吃饭,上自习。
我没有别的兴趣,没有业余活动与社交,除了学习,我什么都没有;虽然有时候觉得很累,可也只能这样过下去,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除了目前的生活轨迹,我还能干什么呢?
我每天很早就回宿舍,因为行走在校园里,好孤独;图书馆待不下去了。我需要回到床上,平静地躺着,心里似乎也没有满足的感觉,不能安然地睡去。
有些伤感,可伤怀什么呢,我说不出来,长久的压抑和内心的沉闷让我并没有倾诉的*,也没有可以信任去讲述的对象。即使是陌生人,我的自卑与难过也说不出口。”
室内昏暗无光,窗外冷风呼啸。
甄暖安静地听着,有些难过。
“当我一个人在躺在这方小天地里,我觉得孤独,无助,”她轻轻侧身,蜷缩成一团,“我无法开口,我希望……
倾听,
倾听可以找到共鸣的声音,倾听可以安慰我的故事。
是什么,音乐,还是……”
她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言焓甄暖苏雅程副队……好几人在一瞬间异口同声:
“电台!”
“而且是私人电台。”
程副队立刻给徐思淼打电话,让他在手机软件的三大私人电台:芒果f中搜寻可能与自杀,黑色,抑郁相关的话题和电台频率。
……
从宿舍楼走出来,甄暖觉得自己的脑袋是蒙的,像被什么震撼过,变得干净又空茫。她一边走路一边发呆,胖胖又臃肿的靴子在枯树枝上踢踏,一个不小心的磕绊叫她猛地回过神来。
言焓瞧见她的傻样,皱眉:“想什么呢?”
她抬起水濛濛的清澈的眼眸,诚心诚意地赞叹道:“我觉得苏雅好厉害。跟着你们出勤真好,我记了好多笔记。”
“……”言焓俊眉微挑,“你在想这个?”
“对呀。”她用力点头,折服的样子,“你们两个搭档起来,真好。”
她说,“谭哥说你们是旧搭档吗,感觉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思维总能接到一起。”
他稍稍怔愣了一下,挑了挑唇角,却没有回答。
饶是反应迟钝的甄暖,也看出他变了脸色,且并不太愉悦。
她稍稍慌张,轻声问:“队长,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他说。
心却在一瞬间疼得好似针刺。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也是他和苏雅搭档,跟着当时的尚杰队长探案。
他已不记得苏雅拉着他讨论了一个什么特别的案子,总之,他错过了去接夏时的时间,然后,就再也没接到她了。
后来的很多次,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会不知不觉去到她实习的医院门口,等上很多个晚上,也都没有接到她。
这么多年,他无数次幻想,如果那天没错过时间,如果那天准时见到了阿时,如果那天没有让他的阿时站在路边等他,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他无数次地幻想如果,悔得要咳血。
冬季冷风像刀子,干枯的落叶在校园里唰唰扫着地面。
前边,两个大学生疾步走来。
女生埋着头黑着脸往前冲,男生大步跟在后边讨饶:“对不起对不起,被导师拉着讲问题,才拖了一刻钟,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生气得尖叫:“知道今天多冷吗?”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别生气了好吗?”
两人从甄暖身边冲过去,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