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觉得王明义很有些黑乌鸦的特质,自己每一次见到他,总是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第一次见他,这家伙正伙同杨开琢磨着要抢劫自己的财产,这是第二次见他了,这家伙带来的消息更加的让人不安.
一方有拼死一战的决心,一方却还三心二意,未战只怕便先输三分啊,更为恼火的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振武,成德,横海居然要撇开实力最强的高骈单独行事,如果是高骈指挥协调全局战事,李泽认为就算不赢,打一个棋鼓相当那是毫无问题的,只要战事一拖延下来,张仲武的败亡便指日可待,毕竟现在的大唐还是名义上的共主,张仲武不能迅速地打开局面,其它盘踞各地的节度使们,不管是出于道义上的目的,还是现实中的实际需要,都会在这个时候来踩上张仲武一脚.
可是自家老子来这样一出,这不是生生地给了张仲武机会吗?要是赢了,那自然是最好,一旦输了,那就大事不妙.整个大唐全面崩坏的局面就会提前出现了,而没有了这三家节度使的牵制,即便是高骈,只怕也是无能为力,能守住他的河东,就算不错了.
李泽感觉到自己手里的饭票已经岌岌可危了.
要是自家老子这一仗大输特输的话,他不觉得自己还有逍遥日子好过.
“公子,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吗?”屠立春半信半疑.”振武,成德,横海三位节度使加起来,也有甲士万五,能动员起来的所有兵马超过十万人呢!”
李泽斜睨了他一眼,”你与陈长平两个,谁更能打?”
屠立春一笑:”如果双方近身搏斗,他不是我的对手,但拉开了距离,我就干不过他了,他的箭术的确了得.”
“我说的就是刀刀见血的近身搏斗.假如在他完全不要命的情况之下,哪又怎么样?”李泽问道.
屠立春沉吟了片刻:”那就不好说了.”
“这就是了,这还是陈长平本身实力不如你的情况之下,你想想,现在卢龙的整体实力比咱们三家加起来还要强一些,再加上他们不要命,而我们这方却还在想七想八,我真看不出胜机在哪里?再加上他们抛开高骈,这就让张仲武又赢得了时间差,可以各个击破.屠立春,你说说,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脑子里进水了吗?”
屠立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彻彻底底的利欲熏心啊,只看到了好处,却没有看到失败的风险啊!”李泽叹道.
“公子,形势也不会这么危险的,老爷他们固然抛开了高骈,但是河东的实力摆在哪里,就算他哪里不动,仍然吸引了张仲武最多的实力,我们面对的不过是偏师罢了.”屠立春分析道.
“大概他们都打得是这个注意,可是我记得屠虎跟我说过,张仲武与契丹那边有勾结,再者张仲武所部本来就骑兵居多,机动性能远远不是我们所能比的.”李泽并没有因为屠立春的话便有所动摇.”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了.”
屠立春一惊:”公子,我们要准备什么?”
“还能准备什么?准备逃命啊!”李泽瞪起了眼睛,”要是我老子他们大败亏输,张仲武的卢龙军长驱直入,我们当然就得逃了.”
“往哪里逃?”
“进山里当土匪去.”李泽气愤愤地道.”接下来你又有得忙了,去秘营那边,发动所有的人,加固秘营的寨子,修建更多的房屋,仓库,储备足够多的粮草,万一事有不偕,我们进大青山去当土匪,呆在这个庄子里,只能被人家一锅烩.”
“有这么严重吗?”屠立春喃喃地道.
“有备无患的好.”李泽叹了口气,伸长了腿,两只手也无力地垂在椅子旁边,心中哀叹不已,看起来好日子是真要过到头了,但愿自己的猜测都是错的,老头子他无往而不利,击败张仲武,再抢一块地盘,活得再威风一些,自己就能更过得惬意一些了.
看到李泽如此郑重的模样,屠立春倒也有些慌了神,”那公子,咱们是不是要跟老爷说说这件事.”
“跟老头子讲?”李泽哧笑了一声:”连公孙长明都没有办法说服他,你,我算是那根葱,你在他心里,就是一个莽夫,我在他心中,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别去自找没趣了,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有这个劲头儿,咱们还是为自己找条后路吧!”
“那我赶紧去布置.”屠立春站了起来.
李泽想了想:”陈长平和青山屯的那些人也可以用起来,至于我们这边的那些佃户,先看着吧,等到了最后时刻,再告诉他们吧!算起来真有事,到时候也就是一个几千人的寨子,在秘营的基础之上扩建,有这些人也差不多够了,所需的材料,让孙雷想办法给你弄来.”
“明白了.”屠立春转身匆匆而去.
与李泽忧心忡忡,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开始准备善后事宜的时候,在镇州,却是另外一副景象,校场之上,鼓声隆隆,大队骑兵在一名骑士的率领之下,正在校场演武,为首的骑士,身材高大,胯下战马更是罕见的名驹,比起其它的战马,要高出整整一个头来,纵然背上截着的武士顶盔带甲只怕超过了二百斤,战马仍然游刃有余,轻盈地脚步踩踏在雪地之上,溅起一股股雪雾在马屁股后面飞腾.
马上骑士仅凭双腿控马,两手之中握着一柄马槊,纵横之间,威风自生.校场边缘,栽着一根根一人来高的木柱子,骑士纵马风一般地掠过这些木桩子,寒光闪烁之间,一根根的木桩子纷纷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