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便找上了我，是吗？”
“比起皇上的这座靠山确实强大，但是一个心中有疑，只信自己的男人，你最大的敌人，也应该是他，大师觉得，我说的对吗？”
“确实如此，在空隐寺的时候，老衲便探过皇上的口风，皇上让老衲助他除掉顾沈两家势力，到时候，老衲便可取而代之。顾沈两家对皇上的忠心，整个凤国的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么忠心的两大重臣，皇上都信不过，又更何况是老衲？”
空隐微微一笑：“比起顾沈二位大人的不知，老衲要明白的多，皇上虽说最多许诺老衲三年，可依皇上的品行，三年内，老衲不想法子脱离，下场只怕比顾沈两家还要凄惨百倍。一年的时间，不足以老衲完成多年夙愿，所以，老衲才找上了娘娘您。”
和尚说的这些话，让沈月姬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沈月姬又瞥了眼四周，似笑非笑：“如果被凤九卿知道，他千辛万苦请来的大师，如今却在和自己的妃子密谋造反，不知道他是何种心情？”
“比起杀妻灭子的仇恨来，就算是谋反，想必贵妃也会在暗中浇一把火，而不是想着去揭发，难道不是吗？”
“大师知道我这些时日一直以来，在犹豫什么？”
见他没说话，沈月姬心中冷冷一笑。
表面给人神神在在，其实知晓也并不多。
她原地踌躇了几步，道：“因为本宫知道，他是一个好皇帝。以个人的恩怨，弃凤国千万计的无辜百姓于不顾...”看向他，沈月姬似笑非笑：“我自然没有大义到这种地步，自然也没有狠心到这种地步，旁人对我来说，确实无干，就连当日沉湖时，还有不少的京城百姓出言辱骂，不少的脏东西往我的身上砸。可为数众多的出言恶口的百姓中，也有少数暗中替我落泪鸣不平。”
她往前走了几步：“正是因为这些少数的人，我才在犹豫。”“阿弥陀佛。”
没等她将话说完，空隐便开口打断了她：“一个亲手弑妻灭子的男人，贵妃觉得，他对待自己的子民，又有几分的真诚实意？”
“九年的夫妻，贵妃对皇上的了解，也不过如此。”
沈月姬低下头：“你说的不错，时至今日，本宫才知，对他的了解，岂止一星半点，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
想起方才房中他对自己陌生的眼神，与眼底嗜血的冷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知道，他想要杀了自己。
“天机不可泄露，老衲能说的，也只有这些。贵妃是心善之人，能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还能明白，何人可死，何人无辜，老衲很欣慰。只不过，成大事者，就要有所牺牲，贵妃若继续犹豫下去，那么前世一幕，便会接着重演。”
“你们出家之人，不是向来秉承慈悲为怀吗？”
空隐笑了笑：“出家之人，抛出七情六欲，心无杂念，常伴我佛。可刚刚，老衲已经说了，老衲是七分向佛，三分向着自己的心。利益当前没有无辜，无辜的人不该死，可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们不死也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