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宁蕊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变得这般棘手——她私以为至多不过放下架子,同那荀超说说好话,再不然稍稍赔些小心也就是了。谁成想就这么件小事却是一波多折。先是在大门通报处碰上一刁蛮少女。那少女闻得她的来意,竟不分青红皂白提起鞭子就朝她抽来。一面抽,一面还口吐那腌脏之语,害得她颜面尽失。更可恶的是门口那些守卫,居然任由那野蛮女羞辱她,真真是……若不是二叔派来的人护着,不知会落得怎样的境况。好不容易入了总兵府,那荀超竟不在,接待她的乃是荀超母亲,且那野蛮少女也在,还一脸挑衅地望着她。也不知那野蛮少女胡乱编派了她些什么,总之荀夫人看她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和厌恶。且将她的请求轻飘飘的回绝了。她虽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先找个落脚处,再行计较。***
***等了一日,好不容易探听到荀超归来,她自是抢在人进府前拦下。那荀超见了她果真欣喜异常,满口答应下。可第二日一直到日落都不曾见到他的身影,正当她按捺不住,欲出门时,一个黑影突得破窗而入。定睛一看,却是失约已久的荀超。她当即黑了脸面。荀超见她神色不对,赶忙解释原委,清楚一切始末后,方稍稍舒服些——原来是他母亲绊住了他。于这,她倒真是不能说什么。只好转问他要办的事。荀超便提议带着她一道走一趟,给那知府提个醒,日后定不会再对她们家不利。这番说法正中她下怀。未免荀超母亲阻扰,二人趁夜出了城。***
到了冠州,本以为再无万一,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没想到不仅是那知县,连那知府居然都恁般胆大包天,全然不将荀超放在眼中,哪怕他出示总兵府的腰牌也毫不买账。她顿时失了主张,只能随荀超先离开府衙。
***聚珍楼包厢里,荀超怜爱地凝视着面前清丽脱俗的女子,安慰道:“宁蕊,你不要着急。那些个喽啰不识抬举就罢了。明日我们便回去找全西府台,让他出面,叫那目中无人的几个尝尝后悔的滋味!”哼,不过是几个小小地方官,也敢大着舌头教训他说什么‘兵不干政’,还说冠州的事就是他爹来了也插手不得。真是活腻了!老匹夫,早晚叫他们好看!竟害他在心上人面前丢脸,这笔账他荀超记下了!待日后……哼!***
米宁蕊听了眉心微蹙地道:“荀超,这可行吗?”
“行,怎么不行!”
“可是你母亲她……”
“放心,我娘只是不了解你。待你们相熟后,我保证她一定不会那样对你。我娘最喜欢心地善良,温柔可人的女子了。”
米宁蕊闻言脸上一红,羞涩地道:“荀超……”
荀超着迷地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只觉心猿意马不已,遂情不自禁地执起一只柔荑,饱含深情地道:“宁蕊,嫁我可好?”
米宁蕊垂下眼,愧疚地道:“荀超,你明知我……对不起!”
荀超忙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在意。宁蕊……”
米宁蕊为难地道:“荀超,不要逼我好不好。”
荀超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放下她的手。
米宁蕊见他黯然神伤的样子,不由地忆起他对自己的好,还有公子墨的冷漠,不忍心的反握住他的手道:“荀超,虽然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但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知己好友。荀超,好不好?”
望着那双晶莹纯净的眸子,荀超沉默不语。
米宁蕊不安地拉起他另一只手,无比真挚地道:“荀超我真的很感激你这么久以来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感情的事谁都没办法控制。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荀超,就让我们以知己相交好吗?”
荀超苦涩地道:“对你,我还能拒绝吗?只是宁蕊,公子墨真的是你的良配吗?莫忘了他……”
像逃避什么,米宁蕊急忙打断:“我知道,我不在乎!”
“宁蕊……你真傻!”心中溢满对女子的心疼——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可恨那公子墨半点不知珍惜,居然先娶了别人。若所有痴情都给自己该有多幸福!这番场景入了旁人眼中却是另一番风貌。
*** 包厢暗门里的飞花万分不齿地看着一对,呃,狗男女——至少在他的认知中是这样的没错。他们几人以前还真是瞎了眼了,竟会以为这样的女子很好。现下看来哪里好了?枉她前几日还寻死寻活的要给公子为奴为婢,非公子不可。哪料转个身便同另一男子卿卿我我,摸来摸去,端得水性杨花,呸!幸而公子没看上她,不然早晚戴绿帽!那男的也有毛病。这样上赶着给人当姨娘的女子还宝贝似的。想那荀况脑子蛮灵活的,怎么生出来的儿子这般痴傻?***
过一日,米宁蕊二人又快马加急,折回全西府。二人很顺利的就见到了府台。可过程就不那么顺利了。那府台搬出的说词竟与那几个几乎一致,所不同的是府台讲述的较为委婉,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荀超哪忍得住一而再再而三的丢脸,登时不悦地道:“许伯父,您这是何意?”
***许府台笑呵呵地道:“贤侄莫上火,消消气。伯父也是为你着想。要知道你在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自身,还有你父亲,甚至整个全西总兵府的颜面。所以嘛,这选人做事还是得三思而后行的好。别一不小心帮了不该帮的,管了不能管的,那就糟糕了。你说是不是?”话落意味深长地飘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