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这什么声音?
“不好!”
是刹那间的功夫,而玄中世的眼底,已经充斥了凌厉的气息,完完全全震动了颌天。
话音未落,玄中世的脸色,已经成为极为不好看的灰扑扑。
“他该不是知道了吧?”
他抱着惊慌失措的颌天,自己则是一个沉稳的大步,就跨入房内,仿佛心思也变化,仿佛自己与一个假想敌,在对抗。
现在--
眼前的世界中,多出了他。
颌天羞赧着,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玄中世言说。
她的样子,让玄中世急忙关上门。
他的手随性地一挥,而那难听的粗糙“咔嚓”一声,早已从门口产生,门窗都被惊得一颤一颤的。
他的慌慌张张,让颌天越发奇怪。
“难道……哦,这倒是的,那成精的侍卫,樊舜鑫!”
她方才想到这一点,但悔之晚矣。
是她不对,樊舜鑫看得到她,因为她要偷跑。
不如翻窗而走,还可以爬墙。
“玄中世,这么说,是我不对。”
颌天的语气,暖暖的。
“呵呵,玄中世……你和一个少女卿卿我我的事情,我必然不会忘记!你还真以为我睡着了?蠢货!”
此刻,她的神经已然绷紧,眼珠子在“滴溜溜”地旋转,不知道那刺耳尖锐的声音,是不是樊舜鑫的……
“他太多管闲事,有朝一日就炒了他。”
玄中世随口道,他的声音很快化作摧枯拉朽的朔风。
“炒了……”
颌天还是觉得,像玄中世这样好的人,很少,几乎是凤毛麟角。
“那个,你不介意我的事情?晏熹歆,她或许已经来到玄府了呢。”
那樊舜鑫絮絮叨叨的声音,很快就夭折了。
而颌天却隔岸观火,自己和玄中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玄中世,你刚刚……”
颌天早已小心翼翼地问起买药的事情。
“有没有为我破费啊?”
她怯生生地注视着自己,眼底宛如绽放了明焰。
灼灼其华,还有一绺--这是自责?
“我是玄中世,为什么要花钱买药?即使是买人参、何首乌,我也是免费。”
他是谁!
晏熹歆的儿子,晏熹歆可以只手遮天,他可以免费买东西……
对比下来,这怎么很好笑啊?
玄中世将少女抱到榻上,她晃荡小腿,再度发问。
“哦,对了……但是,你有没有看到晏熹歆?”
“没有。”
神色微变,但旋即直接摇头。
玄中世已经是这样子了,他的意思何在?
“不说了,我这儿有药草,马上给你敷。”
他拿出了几片貌似桑叶的树叶,锯齿状的边缘,那树叶柔韧而翠绿。
“玄中世,仿佛在躲避关于晏熹歆的这些事啊。”
颌天纳闷地坐在榻上,她望着玄中世寻觅水瓶的背影,一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不记得自己了,为什么还对她和颜悦色?
也不知道,她一个一文不值的少女,是如何“重整旗鼓”的,还住在玄府。
她在榻上必然转辗反侧很久,却始终不敢入睡,是不是因为戒备……
她还莫名其妙地想要跑出去?还好他在。
玄中世产生了惊讶的的情绪。
他想着自己买药的事情,有些迷惘,有些错愕。
“或许,晏熹歆是要入宫去?和澹台墨白干什么?”
这可不是珠胎暗结的事情,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玄家有一个御医司,在集市旁边。
他进入那逼仄的小地方前,环顾四周。
宫墙层层叠叠,没有隔断和外界的联系,此刻的世界上,他望见御医司的时候,就只听到墙外都是身体,乱七八糟地掺杂。
此时连辰时都没有过多久,难道是什么达官贵人的车辇?
“这可是玄家女主人的金车?”
“你们看看,这可是天马,千里马的一种,因为踏雪无痕,而誉为天马……”
“价格不菲,极为温驯,可以十天十夜不吃东西。”
“她要去何地?”
“皇宫可以走后花园啊,不过这样的架势,是要请求见到圣上?”
“呵,晏熹歆,还是晏熹歆。”
对于自己的母亲,玄中世彻彻底底没有了情意可言。
他引人注目,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而现在,因为晏熹歆直接乘着车辇到达皇宫,动机不纯,当然是刺杀,但必然和颌天,是有关系的。
若晏熹歆针对颌天的话,沈流情是不是也在?
“完了。”
浑浑噩噩地将药买完,而玄中世早已是风中凌乱无数。
他的愁怨,他的心被这无妄的猜测所覆盖,密密匝匝的难受,让他冲动起来,更是像在作死吧。
所以,玄中世买完药,没有开门,自己念着颌天,就在看到她后,失控了。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宛如心心念念珍视的人。
颌天倚在床头,娇弱的样子,一览无余。
滚水倒入碗中,已经冷了些,而玄中世才“啊”地一声,扑面而来的水雾,让他狼狈不堪。
“这……我药还没有放进去呢,算了算了,这也算得上是我不对吧。”
他的声音谦和,如今打趣而自责。
展开药包,他望着里面苦味浓烈的颗粒,那黄褐色的一粒粒小小的颗粒,真的可以将导致颌天吐血的病医好?难道是他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