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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沉默许久,书房中安静的仿佛连空气都跟着一起凝固。魏方毅拿着电话的手不停的颤抖,最后抖的根本拿不住话筒,直接掉到了地上。
电话那一边的魏秦听到声音,并没说什么,而是长长的叹口气!
魏方毅慌张的把电话从新拿起来,哆哆嗦嗦的说:“儿子,是……是真的吗?江洋他……”魏秦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而是用手捂着脸泪水浸湿了指缝,落到了书桌上。
魏方毅一辈子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可这一刻他却被无尽的痛苦包围。那些痛苦中有着数不尽的自责,内疚,羞愧,不堪……明明他们父子俩都是那么风光霁月的人物,可此时此刻却连去见江洋的勇气都没有。
“呜呜呜……”魏方毅在电话中哭的不可抑制,生平第一次哭成这样。
“父亲。”魏秦叹息一声,“您别哭了,找到了弟弟这是好事,您应该开心才是。”他说完自嘲的一笑,也不知道是嘲笑父亲还是嘲笑自己。
因为他也想哭,他也曾偷偷的躲起来抹眼泪。
当他听江德春夫妇俩说着江洋小时候的遭遇,说他被人喊小傻子,说他去年掉到河里差点死掉时,他的心痛的不可遏制。在来之前,他心中举棋不定,甚至后悔出来找弟弟。
因为在他心中早就把江洋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可现在当他找到了,却又无比的庆幸。
如果不是亲自来,他又怎么知道这些陈年往事。
他又怎能了解江洋从小到大吃的苦,受的罪。他心疼江洋跟着江南绯到帝都治病时的不公平遭遇,他痛心于自己家人的蛮横无理,但他更悲伤童年时代的江洋。
所有的情绪翻涌而过,当狂风骤雨趋于平静后,最后留下唯有后悔。
他在江洋最需要的时候一直缺席……
魏秦扪心自问,现在的江洋还需要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江洋已经不需要他了。
江南绯和霍北疆已经替他撑起了一片天,甚至就连他的自闭症,也是因为江南绯才克制困难自己走出来的。
他这个哥哥实际上,并没有给予他多少帮助。相反他们这些亲人带给他的是屈辱,是冷漠,更是残酷……
魏秦这一刻无比的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
许久,魏方毅的哭声终于停止,他从身上拿出淡蓝色的条纹手绢,慢慢的把眼泪擦干。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红红的眼眶,谁也不会知道他刚才哭的那么伤心。
“父亲!”魏秦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潺潺的流水优雅动听,“我听说魏安和陆冬心上门了?”
“嗯!”魏方毅眼中闪过一抹狰狞,轻咳一声威严肃穆的说:“刚刚带着一大帮老邻居老战友们哭着求上门来,他们是吃定你妈妈没有主心骨。”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们这是不把魏家的好处全占去了,不甘心。
其实这么多年来,魏淑芬和陆冬心早把魏家的一切当做他们自己的。这些魏方毅都看在眼中,只是他没说出来,也不在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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