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散去之后,楚天舒将苏幽雨等人召集在一起,对今天的工作进行了分工,刚准备行动时,手机响了。
指挥部办公室夏主任通知楚天舒,立即返回指挥部,指挥长要召开紧急会议。
开会,开会,开会能解决问題吗,楚天舒看见刘畅给钱坤打了电话,以为又是这位钱指挥长又要行使临时主持工作的职权,他强压着火气,问道:“夏主任,指挥长,哪位指挥长,”
夏主任着急地说:“申指挥长,他抱病从医院回來了,”
楚天舒一听,不敢怠慢,只得向苏幽雨交代了几句,赶回了指挥部。
一进会议室,抬眼就看见了坐在会议桌首席位置上的申国章,只见他身穿病号服,阴沉着脸,正在大口大口地抽烟,身后还站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楚天舒正要开口问候,却被申国章摆手制止了,他示意楚天舒坐下,又转头对身后的医护人员说:“不好意思,请你先到我办公室喝点茶,”
医护人员叮嘱道:“申局,请你注意,不要太激动了,”又对站在一边的夏主任说:“一有情况,立即通知我,”
夏主任带着医护人员出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五名班子成员。
申国章握着拳头,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说:“市纪委接到群众联名举报,说我们指挥部的个别领导,纵容违建户无理取闹,不排除从中谋取私利的可能,”
说到这,申国章拍了拍他面前的一个卷宗,点名问道:“这是他们转过來的材料,小楚,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楚天舒毫无思想准备,惊讶得一时无话可说。
钱坤偷看看了看申国章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刚才我接到了城管大队的投诉,他们说,指挥部个别领导误导违建户暴力抗拒拆迁,致使他们的强拆工作无疾而终,”
什么,钱坤这么说,不是歪曲事实,落井下石吗,楚天舒不由得火往上冒,他极力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钱坤见申国章并沒有反感的意思,便继续得寸进尺地添油加醋:“还有,我还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我们指挥部的领导借工作为名,手挽着手与女下属谈情说爱,泡酒吧,逛大街,实在有损指挥部在拆迁户心目中的形象,不利于拆迁工作的顺利开展,”
申国章目光炯炯地盯着楚天舒。
毫无疑问,群众的联名举报、城管大队的投诉和听说的流言蜚语,指向的都是楚天舒。
楚天舒只得表态:“申指挥,我请求组织对我参与拆迁工作以后的行为进行调查,如举报属实,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理,”
“笑话,”申国章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他拍了一下卷宗,怒容满面地说:“纪委的人就喜欢沒事找事,他们的眼睛专门盯着干事的人,拆迁工作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如果一点风吹草动都沒有,反倒不正常了,”
申国章的态度让楚天舒十分的诧异:从他说话的口气和态度來看,他好像对纪委的指手划脚有些不满,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我说大话,跟着我申国章干的人,就沒被什么人查处过,”由于激愤,申国章又剧烈地咳嗽起來,脸色涨得通红,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说:“万书记,你牵头负责指挥部的纪检监察工作,你什么意见啊,”
万宝龙左顾右盼了一下,为难地说:“纪委的领导把材料转过來的时候说了,让我们给他们一个回复意见,”
申国章耷拉下眼皮,一副疲惫虚弱的样子,说:“嗯,老万,你直接说,你什么意见,”
“我想……”万宝龙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是不是给他们回复我们正在调查落实,先拖一拖再说,”
钱坤立即发表了不同的看法,他说:“万书记,以我以前和纪委打交道的经验,他们不比以前那么好糊弄了,简单地说拖一拖估计拖不过去,不给个比较明确的意见恐怕不好交代啊,”
申国章眼皮抬了抬,有气无力地问道:“老钱,那你是什么意见呢,”
钱坤底下那玩意儿还在隐隐作痛,他毫不客气地说:“为了避免矛盾扩大化,我建议冷处理,先向纪委回复我们暂时停止了楚天舒同志的工作,等风头过了之后再恢复正常工作,我个人以为,这对小楚同志來说也是一种保护,”
官场上,像钱坤这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报复争权夺势的机会,换个角度來说,这也是他在城建局当了十多年的副局长却一直提不上去的原因之一,因为在无记名的民主测评中,他的得票数经常是最低的。
只不过,他自己始终沒有觉察到这个毛病,还怀疑是其他人总在跟他过不去。
这一次,他咄咄逼人地把矛头对准了楚天舒,原因既有工作,也有私情。
工作上,楚天舒抢占了他对拆迁工作的主导权,让他想要从中谋利的意图落空;私情上,楚天舒抢夺了他专门调过來的美女苏幽雨,还差点废了他的小**剥夺了他下半生的“性”福。
“老万,你觉得呢,”申国章面无表情,又问万宝龙。
万宝龙想了想,无奈地说:“我看也只好如此了,”
申国章看向了上官紫霞。
上官紫霞一捋头发,说:“我反对,小楚同志分管拆迁工作刚刚步入正轨,这个时候停止他的工作,既是对拆迁工作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他个人的不负责任,”
申国章睁开了眼睛,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那个温顺少语的上官紫霞会勇敢地站出來反对,申国章实在闹不明白,是楚天舒拉拢了她,还是她害怕拆迁工作又会落到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