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你外祖母,我会信守诺言。但最好半个月内,请你们天涯海角,毕竟,等回去,凤惜缘会不会要你们的命,本座也不敢保证。”
话说的是特别好听,但对于她之前对宸太妃和风王母子说的话,这就是明目张胆的“不要脸”。然而这个时候,公主殿下羞愤、不甘、痛恨,蓄势已久后趁此良机,给明明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夜聆依“致命”一击……当然不会关注到这些,而夜聆依要的,未必不是这效果。
一阵尘土飞扬,除了加菲差点一个没抓稳摔下去,场面没有任何大的变化,夜聆依一把把有滚回地上的人拽起来,顺势摔给了一路跟紧的李安糖。后者睁着一双懵懂清澈的眸子,好一会儿,才在夜聆依的沉默里,抿唇不甘不愿的拍了拍手。
白衣人甲乙丙丁鱼贯而出,把刚恢复自由的南宫言诺打昏,不一会儿就带着人又消失在了迷雾里。
所谓迷迭之森的危险无解,不过是还没有遇到能征服它的人们。至于这些以备不时之需的白衣人是出于乐得凑个热闹的若水,还是想为日后自己的作死加一道保命符的东方泠湛,却不得而知。
深究也没有意义,夜聆依给了李安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去专注燕寄瑶。
这其实真的是个值得重视的朋友,但夜聆依对她连对南宫言诺一半的耐心也无,抬手之际,蛊王的金丝一根接一根的窜出来,很快便绞成了一根够粗的“金鞭”。在李安糖本能发出却又压低了的惊呼中,在加菲虽被禁言不能说话但压不住的手那“金鞭”扬到最高,七分力气,不分头脸的打了下去!
破风声后接上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干脆利落,反而像是一阵极为暴虐的电流的流窜引起的连锁反应。
地上的“燕寄瑶”及时的给出了惊恐的表情,但很快她整个人就化为了飞灰!
加菲在心中狂吼了一声“yes!”
方才犹是大局在握之态的李安糖白着一张俏脸,只觉手脚冰凉。她不是没见过夜聆依杀人,就在刚才还见她还一挥手间结果了十几个人的性命,但像这般具有冲击力的,对方还是跟她打过不少交道的人,却是第一次。
还是那句话,深闺里的娇小姐,凭她有通天的本事,也还缺了许多的必需,真到了实在事情上,生理和心里上的本能反抗,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压下去的。
两人一兽各有心思的保持着沉默好一会儿,久到李安糖以为她不再想做什么的时候,夜聆依才再次出声:“人没死,这只是傀儡身。”
李安糖僵硬的转过脖子看她一眼,一时不知该为此事本身放松,还是该为后续接着提心吊胆,同时又想,她既然知道事情,刚才为何还要给自己“加戏”……
许是察觉到了李安糖的不自在,而她自己此时又的确比较闲,夜聆依居然颇贴心的解释道:“她并不曾亲自出现过,今日进入这迷迭之森的始终是这傀儡。也正如你所想,她本人,现正在办大事。”
夜聆依虽始终无缘亲见燕寄瑶的样貌,但多少能听到、知道、猜到一些,天赐的缘分这两副皮囊如此相像,此等大杀器,如何敢不用好,那可是叫暴殄天物,说不准会有天谴的。
李安糖作为一个不瞎而又接触过燕寄瑶不知多少次的,自然很快就明白过来更多的东西,她略作沉吟,下定决心开口问道:“大人,您当真不着急吗?”
夜聆依收了金丝,按住了加菲的躁动,又抬步开始了漫无目的“遍地逛”,闻言随口反问道:“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李安糖先开口的人却被这话问得一愣,原地一跺脚,两步跟上,道:“以燕寄瑶与您的容貌相似之甚,她若真有心扮您,只消在远处,又有那三个男人相帮,足以有九分像!而想来您家那位,莫说九分,怕是三分,都不会舍得拿您冒险的!”
她这么替人操心操肺,言辞恳切、说理明正,夜聆依却脚步不停,不紧不慢的道:“我有那么不中用?”言下之意,“她会出现在凤惜缘面前求救”这件事情,于她而言,本身就没有存在的合理性。
李安糖听闻此言先是再次怔住,在心底“你”“这”了半天而后彻底急了:“大人,您真是……您亲在其中,难道没有意识到,自从您一次一次为了您男人或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将自己置身险境,您在您家那位那里这方面的信用,已经被透支尽了吗?他就算有十分的肯定您不会做某件事,也架不过您无形之中施加给他的压力!”
李安糖一个在她二人十八环以外的地方,都能轻易说出的东西,基本就是事实无疑了。
夜聆依也像全没考虑到这种情况一样,直接顿在了原地。
李安糖以为她终于听进去,正要趁热打铁,夜聆依却突然转身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李安糖一愣。
“以前可不曾见你对何事如此热心积极,什么事能让你失了基本的分寸?”夜聆依当然看不见李安糖又白了的脸,自顾自说下去,“容本座猜一下,可能要本座的命,但又有足够的转圜空间,真发生了,事情也绝对牵扯不到你身上,且,不会对我男人有半点有损,那么,会是什么?”
李安糖猛地撇开了视线,涩声道:“我原本的计划已经放弃了,现在只是就事论事。”
这也许是全然实心的话,夜聆依却并不理会,突然一步靠近,逼问道:“你见过的,是若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