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枫琛有点可惜,垂下的眼眸里,不由闪过一抹异样神色。
“你也松手。”舒怡抬眸看着他,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恼意。
路枫琛低眸直视她,泛着点点蓝光的眸子,轻轻微颤着,削薄的唇畔,紧紧咬抿着,抓着她的手,更甚收紧了几分。
不能松……
真的不能松……
舒怡眼神一凛,眉峰紧蹙,声音低沉,脸上微不可查的恼意,渐渐显现出来,“最后一遍,松手。”
这人,真当她是不会生气的?!
路枫琛瞳孔紧缩,赶忙松了手。
生气了……
大宝儿生气了。
没了禁锢,舒怡转了转胳膊,往后退了好几步,来到仲弘瑜身边,抬手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开车门去。”
仲弘瑜回眸挑眉。
“还不快去?”舒怡瞪他。
仲弘瑜笑了,拔腿就朝车门跑去。
他们就在路口,林叔停的位离他们也没多远,没两步就到了。
路枫琛见状,急忙就想上前。
舒怡伸出手,指着他,一脸冷漠,“闹够了吗?”
路枫琛滞身微颤,当即僵在了原地。薄唇微张,想说话,可嗓子不知怎么回事,发紧的不行。
不管他如何用力,脸都憋红了,愣是发不出一个音来。
看着舒怡的双目,更甚急红了眼。
大宝儿……
大宝儿……
我没闹。
我真的没闹。
我只是……
只是……
“你……”舒怡震惊了!
看向路枫琛的眸瞳里,全是难以言表的震惊。
哭……
少年居然哭了!!!
不,不是……
她,她也没说什么啊。
怎么就……
“喂喂喂。”路楠也惊了!
一步跨到路枫琛身边,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疯子,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要知道……
这小子除了出生落地时嗷嗷了两嗓子以外,其他时间,迄今为止,连颗猫泪都没落过。
“不……”路枫琛咽了咽口水,没理路楠,直直盯着舒怡,极其困难地说着:“不……不要……走……好……好不好……我……我……我……”
实在说不出来了!
“你!”舒怡瞪眼,“你嗓子……”
刚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现在……
难听!
真难听!
沙涩地完全听不出每个字的原音了!
“急屁啊!”路楠赫然朝着路枫琛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狠劲十足。
直接甩路枫琛当即猛呛了起来。
“有什么话不能稳住了再说啊!”路楠吼。
“哎。”孙浩叹,迈步走到路枫琛身边,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抬眸看着舒怡,“……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舒怡扫了路枫琛一眼,对着孙浩点了点头,“你问。”
“为什么,”孙浩说:“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不让路枫琛再参与你的事。”
舒怡一僵,盯着他看了十几秒,后又扫了路枫琛一眼,忽地转过身,冷言道:“没有为什么。”
说罢,转手拉着老爸,就朝林叔的大众走去。
路枫琛这样……
她也心疼。
绞的她跟犯了心悸病一样。
可是……
有些事,必须由他自己想明白。
要不然……
就以路枫琛的性子,今后他们迟早还会因为这种情况吵起来。
她的心可是险些遭刀捅过的。
实在经受不起反反复复的折腾。
而且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性子,着实是个薄凉人。
她能随时海纳百川,也能转瞬滴水不受。
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来则来,走则走。
她不会为谁的到来欣喜万分,更不会为谁的离去伤心欲绝。
世事无常,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她便有了这薄凉的性子。
但,性子薄凉,她却独立自强。
是个极不愿意受人恩惠的。
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双亲,她都不愿他们为了自己的事,付出太多的东西。
而,路枫琛固执情深,认准一个人,便会全身心付出。
哪怕,自己万劫不复。
更甚的,还是一个自我意识过强,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少年。
这般的他,与她……注定背道而驰。
双方若无一人改变,今日果,迟早会成他日因,再造今日果。
如此下去,两人的相处还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迟早了解了好。
可……
她舍不得。
路枫琛……
这个少年,是她这十年前,唯一心扉悸动,放下戒备的少年。
跟他在一起,她知道了安心的滋味,知道了心跳的频率,知道了情起的喜悦,更知道了心系一人的……满足。
为此,她改了。
在这少年的面前,她尽量收起了自己的强大,自己的独断,自己的漠然。
有事,她会与他说,与他商量。
即便他自作主张收拾了卢玮,赶走了赵小刚,一锅端了废场。
她都没说什么。
毕竟……
他没事。
然。
今后的事情,谁能保证少年可以一直风平浪静,无波无灾?
不能!
没谁可以!
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她虽不知为何在路枫琛应下帮她去查方家之事后,路楠孙浩会脸色大变,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但,这却不难想象。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