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琦,我紧张!”
一下台,兰芷就拉住黎琦,手脚都有些发抖。
“你紧张什么,有我呢!”
说实话,时间紧迫,黎琦也很紧张;但是此刻她不能表现出来,兰芷还指着她呢!
“那个孙老先生一看就在刁难你,而且时间这么短,你有明显没做好准备……我怕……”
“一切有我,”黎琦握住她的双肩,认真的盯着她的双眼,“看着我,深呼吸……对,就像这样,你一定行的,帮我!”
她的肯定和自信感染了兰芷,兰芷逐渐稳定下来,两人很快的融入曲子当中。
黎琦选的这首曲子也就三四分钟的样子。
曲子短也有短的好处,能让兰芷尽快的熟悉并掌握它的旋律。
她选了一个斗笠做道具,哼唱着曲子的同时用肢体语言将韵律表达出来,连续移动着碎步好似站在湖面的轻舟上,时而用来遮阳时而翻转的斗笠,踏着节奏旋身拧腰,或是踮脚屈膝,动作连贯自然。
兰芷看得目瞪口呆,长大了嘴,几乎不会说话了
“小琦,你好厉害,眼不是亲眼看见……这叫什么——随手拈来?真不敢相信,你——真是个天才!”
黎琦也不谦虚,将刚才的动作一一教给兰芷,只有曲没有词的地方又加了几个动作串联,一颦一笑间表现出了荷花丛中娇艳清纯的采莲女,又用虚构与的岸边徘徊的“游冶郎”遥遥相望,表现了采茶女的明艳、活泼和大方。
最后,黎琦哼唱两遍让兰芷整个的串起来,让她熟悉。
时间眨眼即逝,两盏茶很快就到,兰芷又紧张了。
“不要急,对自己要有信心!你刚才那一遍跳得就非常好,上场就当我们是在练习一样,没事的,而且我会在后面作指导。”
黎琦说的指导,就像聋哑人跳舞时,角位总站有指导老师,她们打出一个个手势,使得一个个只看得到听不到的聋哑人做出的动作整齐划一——黎琦就是要运用这种方法,等会儿兰芷上场时,她就站到各个评委身后,为她指挥。
说实话,兰芷学的很好,但是演员紧张是大忌,她要保证万无一失;倘若,实在不行,她已经做好了亲自上场的准备。
“时辰到了。”
有人过来通知她们。
“小琦——”兰芷可怜兮兮的望向她,掐紧的拳头表明她的紧张。
黎琦握握拳头,
“深吸气呼气,好,就这样,我先过去,你换《踏歌》的那身衣服,头发用帕子包起来……”
黎琦嘱咐完兰芷就跑了出去。
几位管事还好,闲坐在哪里喝茶聊天。
只有孙春辉,侧身而坐,屁股下跟长了钉子似的,烦躁的扭来扭去,一见黎琦立刻黑下脸,
“都过了时辰了,还不开始!”
黎琦没工夫跟他计较,跟宋管事等人施礼。
宋宋合营等人遥遥看见兰芷换好衣服过来,便点头示意开始。
黎琦退下的时候,孙老先生又说话了,
“不必麻烦了,琴师累了已经离去,这曲由你来抚,就当琴艺一同比试了……”
怎么会这样?
黎琦又急又气,张张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抬头看去,琴师果然已经不在!
真是巧啊,老家伙难为她也就罢了,他们这些小琴师跟着凑什么热闹?
再一想,孙春辉是华乐坊的名誉顾问兼琴师们的师父,这么多年来相互间一举一动极为熟悉,他一个眼神,琴师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想为难黎琦有的是办法。
这帮子人,拿着华乐坊的工资,却听这老家伙的使唤,他们还将华姨这个老板放在眼里么?
她惊慌的看过去,其他管事回过头跟宋管事商议了一下也没有异议,眼下的情形,这的确是个一举两得好办法。
可对黎琦来说,是最糟糕的事情;她看到孙春辉一脸得意和算计的神情,恨不得一拳将他的老脸打得粉碎。
她木然的走过去,望着琴案上琴一时发愣,她承认此时真的有些懵了!
这个琴跟程君佑的琴又有些不同,她一时找不到那天跟程君佑在一起弹琴的感觉……
黎琦犹豫的伸伸手,又放下,如此几次。
“还不开始吗?”孙春辉已经不耐烦了。
黎琦赶紧将手指落在琴弦,拨弄了一下,“铮”的一声,极为刺耳。
众人被吓了一跳,如此生疏的手法,分明是不会弹嘛!
就连几位管事也蹙起眉头,华素颖对黎琦这件事上有交代,还以为黎琦再怎么着多少也会上那么一点点呢?
如今这情形,孙春辉就算再刁难,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黎琦再试,又换了一根琴弦,轻轻一拨,“崇”的一声。
“连试琴也不会——罢了!比试到此为止,你下来吧!”
“试琴”跟“侍寝”同音,孙春辉故意这两字咬得特别重,黎琦敏感的嗅出荒糜的味道,这让她大怒:老家伙果然是在拿那天那件事针对她!
黎琦发现自己果然天生就有着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韧性。
别的管事没有催促,她也不着急下台,反而是垂眉敛目,逐渐的平静下来。
她也不是丁点儿不会,只是一时心急,还没找到感觉,昨天的临阵磨枪怎么会不管用?
她学着程君佑的样子试了几个音,正调定弦,然后微微闭目,脑中回想着程君佑教她弹“流水”时的情景。
对于她这种应算初级的选手,弹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