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雨丝的潮湿空气滋润着黎琦娇嫩的面颊,也带来丝丝凉意。
她吸入的迷粉本来就不多,一会儿便“嘤咛”一声悠悠醒转。
“程君佑——”很娇柔无力的一声。
“嗯?”程君佑低头望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别动,一会儿我叫人给你看看!”
黎琦软软的倚在他的怀中,他的胸膛很宽,让人感觉安心,从下面望上去,程君佑那削薄好看的唇紧紧的抿着,下巴绷得很紧,看不出什么表情;眼角余光扫过,他们好像进入了一处大宅院,她奇怪的问,
“你要带我去哪啊?”
并不是十分的害怕担忧,仿佛羁定他是不会害她的。
“少爷,您……”“回来了”三个字生生吞进肚子,老管家有些结巴了,“这,这是……”
主子的事情他不敢也不能多问,可是那人身上的衣服,跟他的主子怎么也不搭调,连他们下人的都不如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黎琦微微侧头,什么人也没看到,也幸好没看到,不然她不知自己会有多难为情!
程君佑大踏步的向前走,已经越过那人;只听他好听的声音稳稳地从头顶传来,
“快去找文太医来!”
“是!”老管家应了一声,少爷已经走远,他愣了片刻,急急地冲门房吩咐下去,
“小柱子,快去!”
过了片刻,黎琦感觉身子往下一沉,落进一个柔软的所在,是一个卧榻。
程君佑已经退开,她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里是个很大的书房,光是大大的书橱就摆了两个,里面堆满了东西,不过,书册并不多,一轴一轴卷好的东西码放的十分整齐,像是字画之类。宽大的书案之上也摆满了文房四宝,笔架上空空如也,一枝枝粗细不一的狼毫摊开架在砚台之上,桌案上的字画也是摊开的。
她从那里挺身抬头,还能看到上面隐约的墨痕,似乎是一副尚未完工的人物肖像。
整个屋里因此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以及一种清淡的翠竹般的气息,清雅别致,让人安心。
“这是你的书房?”
程君佑带她到这里来,她没有惊讶,说着话起身就要下地,眼珠一错,看到墙上唯一的一副画作,整个人便直愣愣的了。
“你先别动,等文太医来看过了再说……”
程君佑按住她的肩头阻拦,后面的话,随着她的眼神渐渐的消了声。
“踏歌行”——画幅上的墨宝苍劲有力,格外醒目。
画中一个女子踏歌而行,青色的衣,粉色的裙,配着翠绿的襦裙,粉嫩的掐腰,八角穿丝流苏坠均匀的垂落在襦裙四周,衬托出婀娜飘逸的腰身,头上梳着高高的坠马髻,胭脂红的牡丹斜插在鬓角。
没有轻纱遮面,女子螓首半垂,眉眼半阖,没有一般女子舞动时眉梢眼角含笑带俏、妩媚妖娆,那面上淡淡的,似对任何事情都不经意的,却是流露出另外一种引人入胜的风情。
“这是……”黎琦蹙起眉头,画作如此逼真传神,场景如此的熟悉……
“咳咳,”程君佑将拳头抵在唇边,以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并快走到案边,掀起空白的下半副,遮盖住上半幅已经完工的墨迹。
“少爷……”
文太医的及时出现,化解掉程君佑一时的难看。
文太医可是宫里的老人,受镇北王之托照顾程君佑。
他一把脉就看出黎琦是个女子,而且还查出她身体里有少量的药粉,那东西药性很强,嗅到或是接触到都会产生一些作用。
他有心解释两句,但看程君佑很有些在意这个女子,他摸不清什么状况,于是禁言为上。
“姑娘没什么大碍,只需用冷水洗漱一下,再吃些温热的东西即可。”
程君佑又让文太医给黎琦看手伤,黎琦还有些推辞;程君佑有些怒,掀开袖子一看,果然又跟上回一样,伤口边缘都泛了白,没有见轻,反而严重了,他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回事,不是有药的吗?为什么不用?!”
昨晚她一再保证自己会处理好,根本不让他帮忙,这就是她自己处理的结果?!
“对不起啊,我忘了。”黎琦嘟起嘴,明明是自己受伤,怎么整的好像他很委屈似的。
文太医给涂好烫伤药,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嘱咐她,
“不可再沾水,天热,药膏吸收了以后,就可以将绷带去掉。”
程君佑目送文太医出去,那边黎琦小心翼翼的下了软榻,向门口方向蹭去。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