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程君佑冷冷的打断她,“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对不起,门在那边……”
她的这些“好心”的告诫,早八百年前他就知道,心里也明白;他极为反感被人提起黎琦怎么怎么。
男人要建功立业靠的是自己的能力,怎能依附一个女人或者她身后的势力?
何况,他的女人,他要是不能给她足够的保护和安稳,他还叫什么男人!
陈思瑶的心思落在何处他一直都知道,她不说破,他也看在他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给她留足面子,懒得计较。
此时,他倒是怀疑,陈思瑶如此聪明的女人,怎么会是因情困顿到钻进死胡同、无法自拔的人?
可她偏偏如此做了,就算知道他的心思,就算清楚他最终的决定,也要在这关键的时候横插一脚——明摆着是她不痛快,不如意的时候,也不能让别人痛快顺心!
猜透了陈思瑶心思,程君佑心下冷笑,不愿过多的解释,眸光冷然的望了着某处出了会神,而后,袍袖一甩。
“君佑!”陈思瑶差点下意识的去拉扯她的袍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急忙叫住转身欲走的他。
他怎么能如此冷淡的对她?
他们以前相处不是这样的,曾经,他对他她的关心、体贴、呵护,还有她的感觉,一切一切都不是假的。
从上次她去中京——不,是她到中京之前、认识那个丫头之后,他的整个人,从内而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门当户对的婚姻绝对重要,如果是她,一定能更好的协助程君佑,她背后璃亲王府的势力,还有她的能力,都能给他足够的羽翼,让他随意的展翅翱翔。
相反,那个丫头能带给他什么?她以为她是谁?
不但拖君佑的后退,还将君佑的思想行动乃至魄力,紧紧的约束在她的思想和认知的范围内,让君佑因为她,一行字裹足不前。
那丫头怎么能这么自私?!识趣一些的,就该早早的跟君佑划清界限,有手有脚的人,怎么能这般的依附别人?
陈思瑶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望着黎琦,以前,程君佑至少还在乎她的感受,事事以她为先;现在,竟连她的话也听不进去了,由内而外,由热到冷,由关切到疏离,态度转变之快,堪比变脸,让她的心上下翻搅,又酸又痛。
如果可以,她无意中知道的那件事以后都不要提起,至少不应该由她来提,或者说,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然,就是她不说,程邵霆也会告诉他。
程邵霆所了解的、知道的,远远比她多,比她详细。他不一定会针对哪个丫头,但是一定会全盘告诉程君佑,以程君佑对那丫头的注意不是现在,也会是不远的某一天。到时候,她便没有任何先机。
因此,就算是程君佑气她恼她怨她,就算是双方都不得好,那又怎么样?
什么叫玉石俱焚,自己这块玉什么都得不到了,凭什么要替他们保存那块低贱的“石头”——横竖他都要定亲了,过了今天,她更没有机会……
望着他半倾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转身离去,她忍住心底的恨意,以一种凝重低沉的嗓音警告他,
“若果我告诉你,黎琦不是黎政华的女儿,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会怎么样?”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还会跟她定亲吗?”
程君佑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背着身,看不出任何变化。
陈思瑶的话,带给程君佑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震撼。
程君佑不是不吃惊,三堂会审的时候,已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让他心里有了一定的缓冲,有了一定防备。
那次,黎琦的舅妈还有二姥姥一力的要证明黎琦的生辰跟她母亲告诉她的不相符,不就是隐晦的在告诉黎政华告诉世人,她黎琦不是她的女儿吗?
等了片刻,对面终于有了反应,陈思瑶望着面前秀颀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心头一喜,眼眸都染上晶亮的颜色。
谢天谢地,他总算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这就是你找我要说的话?”
程君佑冷嗤一声,陈思瑶浅淡的笑僵在面上,整个人都像被尽在冰水中。
“记得在中京,你们一个个都说她身份跟我不配,让我们之间一再生出嫌隙;现在黎郡王认回了她,又对她如此的宠溺,——郡王的千金,如此的显赫身份,让你们无法说出阻拦的话,竟然又传出这样的无稽之谈……”
程君佑说着,倾身靠近她,
“请韶容郡主自重,不要打着为别人着想的旗子一再的挑拨离间——如果你不清楚我的为人,我可以重申一遍:我程君佑喜欢的人,就算以后身为乞丐又如何,她不会在意,而我,更不会在乎——天塌下来别人也是管不着的吧?”
……
参加今天定亲宴的不光有各位王爷,太子和各位皇子,就连陈鉴都主动做了接送黎琦的娘家“兄长”,鄙视黎琦的,心存不满的,反对他们亲事的,想阻挠的,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譬如程家二老爷子,譬如秦观,又譬如……胡进……
不管他们心做如何感想,面上再不高兴,也不能真的就在镇北王的地盘上闹出来。
送走一个因爱冲昏头脑的陈思瑶,在没有人如她这般不识趣儿。
敬茶之后,黎琦便被送到后院休息,程君佑开始挨桌敬酒。
陈思瑶的话不是没对他产生影响,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程闻运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