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惊动了什么“大人物”不成?
黎琦潜意识的将来人当成瑾瑶的一路丘壑)
心里怒极恨极了她,连头都不愿意抬,余光都不带票上一眼的。
进门的人深看了一眼里面,回头吩咐,
“拿进来!”
声音冷漠威严,还有一丝丝的……熟悉!
黎琦可不认为这个时候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瑾瑶就是“熟人”,她“熟门熟路”的将自己关到了这里!
正想着,牢门开了,一起进来好几个狱卒,径直走到她的身边。
啊?难道瑾瑶一刻都等不了,连夜就要对自己用刑?
黎琦心如擂鼓,面上勉强的不动声色,既不抬头,也不说话,更别说动弹。
“黎小姐,让您受委屈了,对不住!”
一个狱卒恭敬的对坐在地上的黎琦点头哈腰的。
黎琦还没来得及对他的态度大变感到奇怪,余光就看到他一转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稻草上,展开。
后面几个狱卒也是如此。
好在稻草不少,地方够大,无需黎琦腾挪地方,就能铺开——居然是崭新的棉被,厚厚的,一共好几床。
黎琦大喜,面上不动声色,她都快冻成冰棍了,这下子不用担心睡着挨冻了!
大约瑾瑶怕自己冻死冻伤了有伤她皇家的体面吧!
这么想着,忽然感到身边热烘烘的,牢头居然在牢房贴身放了几个暖炉。
住牢真的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这下子,除了环境差点,其他各方面简直可以跟在黎郡王府相比较了。
瑾瑶,她会这么好心?
她抬头往栅栏外看去,
看谁这么脸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违背长公主的懿旨?
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身如暗夜般的黑衣,人长得清隽秀逸。此时,倒负着双手,冷眼看着狱卒小心谨慎的低头退出牢房。
冷漠的面上,是黎琦没有见过的肃穆威严。
“裴……”她失声叫了一个字,望着外面的众多眼睛,险险的刹住车。
他……就是中京城那个嬉笑无状的小痞子裴沐林?!
听到她激动的声音,裴沐林像是没有知觉,消瘦的身板没有动,连眉梢眼角都没跳动一下。
“下去吧!”
削薄的唇瓣轻启,吐出的话冷漠无情。
狱卒不敢有任何异议,垂头退出,简直比对瑾瑶还敬畏。
直到无关的人都走个干净,裴沐林才漠然的转过头。
黎琦对上他那双冷漠疏离的眸子,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再也发不出声。
裴沐林静默无波的眸子直直瞅着黎琦,耳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认为安全了,身上的肃然猛地一收,忽然堆上了满脸的嬉笑。
“小琦,好久不见!”
自从裴沐林听从她的劝告,“正经”的找了个“活计”后,他们见到就少了,但是每一次见面,都是这句开场白。
这下肯定,她没有认错人!
黎琦惊讶的长大双眼,若不是身边的棉被和暖炉,她还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裴沐林?他刚才的样子好陌生、好可怕啊!
眨眨眼,那熟悉的、痞痞的笑,除了他还能是谁?
黎琦的眼珠除了知道紧紧的盯着他,已经乌愣愣的不会动了。
仿佛猜到见面她会是这种反应,裴沐林再次痞痞的一笑,弯腰进了牢房。
牢房低矮,裴沐林长得瘦高瘦高的,一进到里面,牢房的空间立刻变小。
“好凉!”他碰了碰黎琦的手,冰凉如骨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快别再地上坐着了!”他用力一拉,将她扯到棉被上,接连扯了两床将她紧紧的包裹住,这才转身找暖炉。
暖炉只能放边上,还不能挨住被子,担心失火,更不能像手炉一样抱在怀里。
他眉头一皱,大声冲外面吩咐,
“牢头,牢头……”
有人应声。
“去取两个手炉——要快!”
黎琦终于被他“威严”的声音震回神智,
“啊——啊啊——”
尖叫声直冲牢顶。
裴沐林正蹲着身,体贴的帮她挪暖炉,像一个受气的仆从,哪还有刚才威严的形象。
好在裴沐林不以为然,浅浅的笑着,体贴的为她服务,忍受着她狼嚎般的尖叫嘶吼,背后还承受着某人魔爪的摧残。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爪子胡乱挠了几下,也无法宣泄内心的激动。
“是我……”裴沐林淡淡的笑开,一日既往的对她宠溺和纵容,“知道你在这儿,就过来看看!”
黎琦斜着眼,不相信的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半天,对他的说辞更加不信,
“这么巧?”
“嗯……”裴沐林十分诚恳的点点头,认真的解释,“正好牢头我也认识,他对我还有所求,所以……”
他看了眼被褥,那意思,牢头的顺水人情,不要白不要。
黎琦心里的疑惑,岂是他这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的?
闻言,她挑挑眉头,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裴沐林极少那么认真,就差对天发誓。
黎琦还是不信,斜斜的挑眉,
“听说你找了个活计——就是跟牢头打得火热?”
裴沐林“噗嗤”笑了,轻轻弹弹她的脑袋,又替她拢紧身上的被子,
“是啊,我给一个大户人家当护卫,不光保护人,有时候还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