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孙春辉,黎琦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程君佑想象中的愤恨和羞恼。
昨天,由宋管事的话,她才知道,那天的孙春辉对她不是临时起心,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众生平等的思想从来没有因为这里的尊卑观念受到丝毫影响,她从穿越而来就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也没有为此自卑;后来跟黎政华相认,得知自己还有个“县主”身份,也没有因此显得与众不同。
她从来没有因为别人的身份高看或轻视某人,可自从知道孙春辉的底细,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种排斥——厌恶至极的排斥!
人无完人,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的缺点和毛病,或是懒惰,或是暴躁,或是软弱,或是贪婪,或是手脚不干净,唯有这有色-心的人——最最让人轻视!
她不生气的原因,主要还是当时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而且看着他在堂上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种快-意。
作为受害者,她还没有恼怒,他到先气急败坏了,不由冷冷的耻笑了声,
“孙老,这是什么意思?该有这种表情的人是我吧!”
“你这个贱-人!”她越是这么云淡风轻的表情,越让孙春辉发狂,黑衣人一个不注意几乎要按不住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要这么做——不把你整的身败名裂,我死不瞑目!”
黎琦倒退一步,到不担心他能伤到自己,感受到他对自己强烈的恨意只是有些奇怪。
有没有搞错?那次是他调戏她好不?那种事情,再怎么也是女孩子吃亏,她还没怎么着,老家伙到较上了劲儿;是不是反咬人还上瘾?说的真好像她害了他似的!
“喂,做人要厚道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她不悦的瞪了一眼。
既然老家伙都气成这样了,她也没必要为此再生气了吧。
“……”
孙春辉还要骂,黑衣人伸手点了他的哑穴,上前几步对程君佑耳语一番。
怪不得老东西恨黎琦入骨,原来……
“噗!”程君佑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这让程君佑想起在乐坊门口,黎琦为了躲避秦观,狠狠将拦着她的狗腿踢了一脚,那“嗷”的一声惨叫,他想想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老家伙也是活该惹到不该惹的人,人老了,那地方更加脆弱;黎琦为了自保,哪里知道轻重,她急着脱身,更不知道那一脚将他给废了呢!
谁让你把色心打到黎琦身上,若不是时机不对,程君佑简直要拍掌大声叫好——活该你变太监!
现在他只想知道,秦观的狗腿是不是跟孙春辉一个下场,孙春辉毕竟老都老了,那狗腿要是也这样,黎琦可真就能称之为绝“命”神腿!
程君佑越想越是忍不住的想笑,他的小琦看似柔柔弱弱,这狠起来,真真是要人“命”!
又想到什么,忽然就变了脸,如果是自己的话,小琦会不会……
以他们初次见面,她表现出的狠辣——这事儿还真有可能!
他面上的忍俊不禁,突然就变得古怪——看来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啊!
黎琦起先只是觉得孙春辉奇怪,可是随后程君佑的表情更是……
她知道,在公堂上,他因为不能帮自己,任由孙春辉随意构造给她抹黑,他早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以他的手段,悄无声息的将人处理掉也不是什么问题;他特意带她过来,就是为了要让她亲眼看着,如果今天出不了心头的这口恶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她的眼神在黑衣人和他身上打了个来回,到底说了什么,让他轻易的就放弃了报复的机会?
而且,看着他幸灾乐祸的幼稚模样,她简直无语了。
程君佑即不解释,也不打算再折腾老家伙,拉上黎琦就走。
“喂!”直觉是跟自己有关,她含羞带恼的瞪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
程君佑强忍住笑意,摸了摸下巴,掩饰住面上的尴尬,正色道,
“嗯——本来少爷我呢,想把他抽筋拔骨或者剔肉剜心给你出气呢,不过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啊?”
黎琦听得毛骨悚然,以他程大少爷邪妄的性子和冷血的手段,孙春辉少不得要剥层皮;就是他不动手,相信以黎政华对她的爱护,孙春辉这次至少也得遭受惨痛的教训。
可是,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难道,就这样?
“你的意思——放过他了?这可不像程少的性子啊!”
黎琦望了下孙春辉,眼眸中流露出同情:他这么简单说“放过”,怎么更让她觉得孙春辉以后的日子更是“后患无穷”啊!
“是啊!”
程君佑的眼眸中忍不住促狭的笑意。
你自己已经报仇了,我就不用出手了啊!
“我觉得,终是恶有恶报,老家伙已经身败名裂了,我们要不要给他留条活路?与其整的鲜血淋淋,遍体鳞伤,不如让他承受自己内心的痛苦,这样的报复更加直接痛快!当然,要是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整治他,要不,先过了这个风头?只要你高兴,咱随时拿他玩什么花样都行!”
还有比这更气人的有木有!孙春辉怒瞪着他他们,老脸通红,一口血险些要pēn_shè出来——为什么不给他个痛快!
“原来你也知道,心灵比肉-体的痛苦更能折磨人啊!”
黎琦不疑有他,深深地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