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佑马不停蹄的奔向中州边界——沿海的镇江)
森然的眸子沉着,也不看路两边,只是不断地加鞭再加鞭。
一口气不知跑出多远的路,半晌的时候,到了一个山脚。
因为提前看过地图,知道前面的山叫“驼山”,因形似驼背而得名。
长途跋涉累得马儿呼哧呼哧的直喷气,马嚼子上全是流出的白沫子。
程君佑知道,再不休息,马也受不住,何况现在,经过大半日的奔波,他的两股也是被磨得火辣辣的生疼。
整条街上很是萧条,空旷的只听到马蹄哒哒的声响。
牵马走了一截,终于看到一个比较大点的客栈。他走到门口,向里探了下头,掌柜的在柜台打着盹儿,小二懒懒的倚在一旁的桌子上。
正是上人的时候,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小二听见动静,激灵灵站起来,快步迎到门口。
“这位客官,您往里面请,您这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
他顺手接过缰绳,熟练地将马栓到门口的柱子上。
掌柜的已经站起,不悦的瞪了小二一眼,对程君佑换上笑脸,
“这么晚了,当然是住店——您说呢,这位客官!”
程君佑也不答话,大堂里十几张桌子都空着,他随便找了个好点的位置坐下,抬了抬眼眸,小二已经甩着白巾到了跟前,边擦桌子,便询问。
“挑上好的草料清水先喂好马!”马儿要是休息不好,他就麻烦了。
小二的笑脸僵了一下,又笑,
“好嘞……客官,您呢?”
掌柜的已经沏了茶送上。
程君佑很是小心,装作无意的瞥了眼,茶水虽粗略,但是没有其他问题,因为嗓子干的厉害,便没有过多的计较,
“捡好的,随便上,要快!”
这客人真是太好伺候了——小二高兴的应下,后面准备去了。
掌柜的也转身,又被叫住。
“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他们这里很少有客人,程君佑虽然只一人,衣着不凡,又全挑好的,他们当然得全围着他打转。
“让人准备两天的干粮或是烙饼,这个……”
他顺手将手里的牛皮水袋扔过去,
“装满清水!”
不管黑蛟定的是哪一天,也不管到那里是不是立即就能见到朝思暮想黎琦,他都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路上,他只想快点赶到。
掌柜的面皮抽了一下,干笑着,
“客官,您这还是要急着赶路啊?”
“费什么话!”
老掌柜被噎的一愣,尴尬的转了转身,又退回来,
“客官,恕老朽冒昧多言……”
他边说边观察程君佑的脸色。
程君佑行色匆匆,满身的灰尘,一看就是赶着有急事。
但看着他清冷的面色,老掌柜还是小心翼翼,
“客官没来过此地,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程君佑有些不耐烦,慢慢转过头,看了过去。
森寒的眸子让掌柜的不由打个冷战,不敢再废话,他一口气将知道的全倒了出来,
“我们这叫牛头村,再往前就是驼山……驼山属于中州的地方,但是,东北和西北两边和齐州、靖州相交,基本属于三不管的地儿;前两年还好,来往客商繁多,小店的生意也还红火;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驼山住进了一窝山贼,隔三差五的下来搜刮点儿民财,这不,小店生日每况愈下,用不了多久……”
程君佑发出一个不悦的冷哼,那又怎样?强留我在这里住上一晚,你的生意就能回转不成?
“客官千万别误会,”掌柜的似乎猜到程君佑的想法,赶紧的解释,“看客官是要往东去?从这里到宣城要经过驼山……这个时辰,实在是危险……”
原来掌柜的是出于好意,程君佑的眸子眯了又眯,最后静下心问了掌柜的好些问题,直到小二端上饭菜。
程君佑勾起唇角,无声的笑了下,望着饭菜深思渐渐飘远……
在东城门,黑蛟故意吸引众人的注意,黎琦早被别人转移。
程君佑虽然不知道人是怎么被他们带出城的,但是可以肯定,不管他们怎么走,绕怎样的弯路,最终还是要到镇江的。
黑胶带领的海寇,常年生活在海上,最熟悉海战;将他们引到海边,无疑是想借助他们自己的优势,牵制黎政华罢了。
以前,清剿海盗,黎政华的水军对付小股海盗根本不成问题,只需投入适当的兵力,基本都是彻底歼灭;只有黑蛟,每当抵抗不过就逃到深海。
水军毕竟不像海盗从小生活在海上,海上情况不如海盗熟悉,到了深海还容易失去方向,变主动为被动,只有挨打的份;海寇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每次黑蛟抵不过,就远远的逃走,逃到深海;黎政华拿他没法,每回都不了了之。
黎政华恨透了自己之前的优柔寡断,以致埋下这么大的祸根,这次他是带着一股狠劲的。
他给齐州他治下的水军统帅写了封亲笔信,然后安排程君佑独自去镇江,先牵制住黑蛟;自己则亲自去了胡震年胡将军镇守的云州。
这次不管花多大代价,他都要借来胡将军手下的五千水军精兵,加上他齐州近万的水军,对付区区海寇,万无一失,他定要让黑蛟有来无回!
所以,表面上程君佑独行,谁也不知道黎政华早已低调去了紧邻中州的云州,更不知他们做的什么打算!
程君佑知道,黑蛟根本没将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