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指尖磨出了一串串小泡,有的还破了皮,她难道不知道弹琴是要带义甲的吗?
这让他想起那次她的手腕烫伤又被胡进拧破了皮,让他的心揪痛不已,说起话来,口气也缓和不少。
“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碍你什么事儿!”
黎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小粒粒,口气不觉也冲起来——程君佑的话怎么就跟那个色老头说的一样呢?
她俯身将掉落地上的点心收拾起来,幸亏包着油纸,除了裴沐林打开的那个边掉出了一块儿。
手指碰到油纸,尖利利的疼。
程君佑出手如风,快速的握上她的手腕,
“不要了,回头我给你!”
“你以为都像你程大少爷那么有钱啊!”黎琦十分不悦的瞪他一眼,“再说,这是沐林特意买给我的啊!”
她今天是故意的吧?
张口闭口的“沐林”,对人还那么的亲热,反之对他……
“喂!”程君佑不满至极,前两天不都还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见了那小子,他们之间又要倒退回原来的样子吗?“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他?”
黎琦蹲下的身子顿住了,是啊,怨只怨她之前没有考虑清楚,心动了,就一头栽了进来;现在,猛一下想要冷淡处理,这样对他也是不公平的不是么?
忍着指尖的疼痛,将点心再次拾起,抱在怀里。
程君佑忍着将她手里东西拍落的冲动。
黎琦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想扯住他的衣袖,在看到自己破伤的指尖后,只得作罢。
“程君佑,”她软下声音,“你先别生气。”
她看向裴沐林离开的方向,幽幽开口,
“你别莫名其妙的吃这些飞醋,我跟他——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只当……”
程君佑顺着话的意思,猜想,是要说当“兄长”么,心下一声冷笑:有多少的“哥哥”,最后都变成了表哥、阿哥(表亲之间是可以通婚的)。
却听黎琦顿了顿,接着道:
“现在,他只是我的一个家人,他对我仍如从前般好,可是我的心却无法再起波澜;你看到了,我们两人就像相依为命的亲人,他对我好,我能坦然接受,花他的钱再多,也不觉得是亏欠;因为彼此太过了解和熟悉,才能彼此间相处的轻松自在……”
她平淡的语气,让程君佑的怒气消散不少,幽深的凤眸闪闪,忽然觉得委屈,
“你的意思就是跟我在一起不自在?有压力?你花我的钱就是不愿再有亏欠?!”
呃?
这人什么逻辑思维啊!
黎琦头痛的想抚额。
她承认,跟他相处,是另一种的轻松和自在,除此,还有些温馨,羞涩,和……心驰神往……
仿佛有一种引力,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再靠近;那些天,让她第一次有了种相携一生的冲动……
唉!以她现在的心境,再说这些……
就是不说,想想也让人……
这些话黎琦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就是想想也让她耳根子有些发热。
程君佑奇怪的看着她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待看到她意欲躲闪的眼神,他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心也蠢蠢欲动起来。
却见她,低垂了眉,认真却凝重的对他说:
“也许你了解我的性子,我不希望、也不愿意你给我任何财物上的东西;这是我的底线,也是对你的尊重……”
程君佑一回府,便吩咐管家找文太医。
管家来不及说什么只得应下,眼睁睁看着他们大少爷进屋。
“奇怪啊——”
他们是大少爷从不带接近女人的,上次带回一个昏迷的女子,当时女扮男装他一时没看清楚,这次,是真的带回了个女人啊。
虽然那服饰普通些,长相一般些,可终归是一个女子,是一个少爷拉着手回来的女子啊啊!
这个消息得赶紧告诉老王爷不是?
黎琦心虚的低着头,还没进门的时候,滴溜溜四下乱转的双眼一下就看到了胡进。
咦?
他怎么在?
想到胡进的忠告及自己的态度,黎琦下意识撤回手。
程君佑什么也没说,大掌用力的握紧,手心落空,心里也陡然空空——联想到黎琦今天的态度,他敏感的觉察到,似乎胡进应该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