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黎茗,狂躁的惜惜,躲着人的黎政华……
这些人让黎琦心烦意乱了一天。
程君佑不止一次警告过她,现在想想,以他的身份,那是手眼通天,只有他不想没有他不能知道的。
所以,他说是,那就是了。
这么想着,终是不安。
她是不是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能断章取义的光凭听到的几句话,就否认惜惜的为人。
自从惜惜躺倒,人便有些变了。
不能说是她人变了,只能说是久卧病榻让她的性情大变,而且口不择言……
黎琦为鲁惜想了一百种一千种解脱,还是有些彷徨。
既相信程君佑的判断,又不想冤枉惜惜。
为了缓和各方的气氛,也为了让自己眼见为实,第二天坊里事情结束后,她便约了程君佑一起看惜惜。
程君佑只是不愿看见那个虚伪的女人,若不是迁就黎琦……
他们刚进门,便又听见鲁惜压抑了的哭声。
黎琦跟程君佑疑惑的相视一眼。
听黎茗冷静的安慰,
“黎姑娘,你都听见了……就这样吧,等你好了……”
声音是难得的轻松。
“走啊——你不是巴不得走吗?都离我远远地!”
黎琦出现在门口,轻唤:“惜惜!”
今天的鲁惜比前两天憔悴许多,双眼哭的想桃子似的,黎琦一见就心疼的不行,直后悔之前对她的怀疑。
鲁惜听见是她,怔了怔,哭得更加委屈。
黎琦赶紧抱住她安慰,同时抬头看黎茗,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哭成这样?”
“这……”黎茗被看得不自在,眼神左右不定,待看到紧跟在后面站在门口的程君佑,他深深吸下一口气,“小姐,刚是老爷来过了……”
是、他……
黎琦立刻默了声。
嘤嘤的哭泣声顿了片刻,就听见鲁惜低低的哀求,
“什么都别问了,小琦,我心里难受……呜……”
那声音,是真的难受。
黎琦收回怔怔的目光,扫向黎茗。
后者被看得不自在,左右又回避不开,
“我去烧水。”
黎茗错身越过程君佑出了门。
“我出去等。”程君佑也退出门外,留两人单独谈话。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低低的惙泣,黎琦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个时候,鲁惜的哭不是没有原因,她是应该问上一问。
但是,对于那个人,仍是执拗的不愿提起。
他前脚走,随后她就哭成这样,那……
想到程君佑的开解,她犹豫再三决定开口,
“他……”
他为什么走?亦或是,他为何而来?
她都还什么没问,立时就觉得鲁惜身体变得紧绷。
如此明显,她还能不闻不问吗?
“他……”惜惜艰难的张开口,终是难以启齿。
黎琦认真的望着她,面上表现的平静,内心极其焦躁不安。
怔神间,“轰”的一声巨响。
“呼啦”
桌上粗制的杯盏应声而裂,房梁上簌簌的掉下土来。
程君佑第一时间从门口跳过来,挺身护住了黎琦。
好一会儿,再抬头,程君佑锦白的衣袍落满了土,变得脏兮兮的,他顾不得这些,紧张的望着身下,
“有没有事?”
黎琦跟鲁惜身上没有落太多的土,只受到了些惊吓,两人六神无主、脸色煞白。
“不会是地震了吧?”黎琦眼神飘忽,下意识的呢喃。
黎茗也被吓得不轻,奔过来,看见几人都没事,这才放心。
“那是什么声音?”
见多识广的两个大男人此刻也是惊魂未定、面面相觑。
“好像是……火药?”程君佑也不太确定。
黎琦清醒过来,没错,是炸药的声音,这个世界也有这个?
门外突然骚乱起来,喊叫声,呼救声响成一片。
程君佑跟黎茗相视一眼,直觉该出去看上一看,又不放心这里。
不一会儿,前面医馆里面过来一人,看他们都没事便放下心来,摇头低叹,
“造孽呦,也不知都得罪了些什么人,好好地一辆大马车被炸得粉碎……”
黎琦听得心惊肉跳。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假如真的有人能制造出大批的炸药……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黎茗跟鲁惜已经吓傻,鲁惜先反应过来,“啊——”的长啸一声,几乎背过气去,紧接着就跳下地,
“黎叔叔——”
黎琦扶不住她,跟着一起摔倒,
“惜惜,你怎么了?还没好呢,不能动!”
“不要你管啊!”鲁惜狠狠地推开黎琦。
幸好程君佑及时扶住,黎琦望着如此失态的鲁惜,惊讶的张大了嘴。
“黎叔叔……”鲁惜泣不成声,眼看着黎茗唰的不见了人影,她又走不动,便推黎琦,“你还冷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啊……那马车,里面是黎叔叔……”
黎琦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蹭的坐起身,心里一空,有什么被从身体里抽出的感觉,她张了张嘴,嗓子像是哽着东西。
“黎琦!”她这个样子将程君佑吓得不轻,又是心疼,半扶半抱的拉着她起身,并狠狠的瞪了鲁惜一眼。
“不!”黎琦凄厉的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不远处的拐角围满了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黎琦的腿脚已经发软,程君佑要扶起她固执的不让,只觉得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