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枪声犹如炒豆一样,一方气势如虹,一方苦苦挣扎,一方人数无边无际,一方如今仅剩下百十人还在拼命抵抗。
更让府军兄弟郁闷的是,前去想要拽住失控母马的张建璋,自己都被暴躁的母马撞翻在地上,但这还不算完,母马因为受到人员的牵引更加暴跳如雷,以至于人员再也无法靠近,这让被士兵扶起来的张建璋恼怒的再次将枪举了起来。
这次拼命阻挡成军的杜新平没有在开口阻止,因为短短的片刻,他身边还有毅力跟随他阻挡的士兵已经倒下去了一半,若是他们再不能带走团长,估计不需要在实行接下来的计划了,因为他们以及团长都不在了。
“杀!”
杜新平一愣神的功夫,手臂上就被对面那个不断咆哮让身边人冲击的秃子打中,捂着手臂杜新平差点跌下马,但他却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掉下去,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掉下去了,那么自己一方的阻挡将立刻崩溃,果然很多惊慌的士兵看到他依然稳稳坐在马上立刻稳下心来,不过杜新平却知道到了紧急时刻,于是对张建章大吼:“快!”
“呯!”
张建璋终于咬牙开枪,但因为忌惮,这一枪直接打在上蹿下跳的母马屁股上,这让母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然后人立而起,而这一下直接惊骇了张建璋,以至于忘了这最好的时机。
“杀!”
秃子原本无意中一枪打在杜新平手臂上,惊喜的狂吼,但随之对方居然稳稳的坐在马上继续指挥人员战斗,就让秃子恼怒了,不过随后驮着府军指挥官的马,人立而起,让他知道机会再次来了,然后不顾一切的推动身边所有的人攻击。
随着他的动作,一瞬间周边的所有被阻挡的抬不起来头的成军,以及骑兵,都用力的上前,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抓住那个母马身上的指挥官,那么今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踏!”
而因为母马的嘶鸣人立,府军所有人不自禁的分神,这让他们的防线随之被打出一个漏洞,然后面对犹如洪水般冲击而来的成军,所以士兵再也顾不得阻挡的扭头就走,甚至杜新平想要继续坚持都被人牵着马奔逃,因为他们看出来了,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团长,我们带上团长!”
杜新平怒吼,但马屁股后面被砍上的一刀,让他胯下的战马犹如风驰电掣一样奔离,根本不给他下马的机会,而他只能流着泪紧紧抱着马脖子,不断的回头,但却看不清一丝后面的情况。
骑马的杜新平果然还是最快的,以至于最后他成了跑在逃跑路上最快的人,原本若是没有跟着飞之前,他一定欣喜,但如今他只是觉得的羞愧,恨不能直接摔下马去一头碰死才好。
“吁……!”
或许是马终于脱离狂呼乱叫的人群,渐渐恢复了温顺的性情,这让杜新平在用力的拉起缰绳,导致快速奔跑的马人立而起之后停在道路上,往日这样高难度的动作,足以让杜新平吹嘘半自己的控马技巧,但如今他却没有一点心情理会,因为他扯着缰绳,想要扭头,却不自禁的潸然泪下,因为他发现他居然处在四周都是鸿沟的道路上,而这些鸿沟里,正有一名名满怀期待,以及欣喜的目光在看着他。
而这些人属于谁,只看他们身上水绿色的军服就可以知道,团长的不错,将伏击挖壕沟的任务交给李开山果然没错,对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但是团长。
看着杜新平看着战壕泪流满面,头脸上都是被汗水冲击的犹如沟堑泥灰的李开山,对着杜新平咧嘴露出了一嘴的白牙,因为他不辱使命。
想起之前被质疑的时候,李开山不自禁的握紧了枪,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握紧了枪。
但面对一脸惊恐的士兵,李开山最终却放下了握枪的手;“我知道我们跑了,那么不管是回去刘大帅哪里,还是今后打来的成大帅,他们都会收留我们,因为他们需要人,而我们也会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大家觉得就算是跑了也无所谓!”
李开山笑着开口,但随后声音凄厉。
“但这次老子不准备跑了,不是因为余团长给了我一个狗屁的营长,实话,为了一个营长,老子也不愿意将命给他余正道!”
“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看得起老子,这是第一次有当官的,不,是世家子弟,将我李开山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工具,他跟我吃同样的饭,跟我一起训练,甚至打仗冲在前列!”
“如果你们还愿意回到曾经,吃不饱饭,还被人看不起,并犹如一条狗一样被使唤,那么我不拦你们!”
李开山的话,让所有士兵沉默,因为对方的对,他们固然怕死,固然胆,但他们却还是有着一些想要让人尊敬的心,并且距离他们之前被人看不起,被缺狗一样看待,也没有多久,所以李开山的话算是触动了他们心。
于是有士兵在默默的站了片刻,发现没有人离开之后举起了手里的工兵铲,当第一声嚓的挖土声响彻之后,连续不断的挖土声开始连绵不绝,而李开山则看向了劝慰自己的那名依然在愣愣站着的士兵。
“二娃,人各有志,你愿走,我不拦你!”
被叫做二娃的男子左右看看,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力的挖掘,甚至有人看着他摇头笑笑,他突然脸色涨红,然后大叫;“大家都不怕死,难道老子就怕死,还不是之前以为大家都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