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铮不理会妇人,急忙奔着先前姜县令和萧毅离开的方向追去。
姜县令的别院虽然位于城西近郊,位置偏了些,但因特征太过明显,很是好找。
别院是建在一片杏林之中。
目测杏林,足有五六亩的样子,时值春初,正是杏花绽放待落之际,满林的落樱缤纷,一地的淡粉花色,让人一见不觉心旷神怡。
杏林之中座落着一座三层的木制小楼,雕梁画栋,逶迤如画,好不精致。
三楼突出一块望台,人站在上面可以远眺景色;
一楼居中不是寻常的会客之所,而是一处天井,天井很大,棚顶露空,光线刚好照进来,映得地面闪出七道彩虹般的霞光光束来。
黄铮不由啧啧称奇,定睛一看,竟是天井下方的地面上,镶嵌着嵌着一座琉璃池。
池子里面养着七条鱼,怪就怪在,这些鱼儿状似锦鲤,颜色却各自不同,七种鱼,七种颜色,被阳光一照射进来,与琉璃相映,在反射出鱼的颜色,便成了七道光束。
整座杏林,没有围墙,没有嘈杂之声,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幽静之所,更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黄铮不由得赞叹,从其物而见其人。
这姜县令看着肚胖肠肥、一脸横肉,分明是个蚊子腿都要揩下二两油的贪官,但因本身是进士出身,读书数十载才考上个进士,书生的那种骨子里的清风傲骨还是残留了那么一点点的。
可惜,也只能是残留,所谓近墨者黑,渐渐的也成了贪官,否则,哪里有钱买城里的府邸,又有一处这么幽静的别院?
黄铮迈开步子就要走进天井,从两侧一下子闪出两个银铠兵丁和两个捕快来。
两个银铠兵丁见捕快出面了,便不再言语,自觉的退后。
其中一个捕快脸色沉得跟死水一样,怡气指使道:“有状子递到县衙,这里是大人私宅,不受理案子。”
原来是捕快误会了,以为是黄铮有冤要伸,跑到这里来围堵县太爷的。
黄铮摇了摇头道:“我确实有冤要诉,只是不能到县衙,因为被告就在这里,姜大人将被告也拘不到县衙。”
小捕快被黄铮说得一头雾水,半天也没猜出来黄铮要告的人是谁。
年纪大些的梁捕快经验老道,当黄铮语出惊人时,他就猜到说是的萧将军。
因为在这座小楼里,唯一让姜大人拘不得、不敢审的,也只有萧毅。
梁捕快上下审视着黄铮,不由得冷笑了,拿出杀威棒,照着黄铮的腰就打下来,边打边骂道:“不知死活的泼辣女,找死还不容易,我现在就成全你。”
棒子并没如期的落在黄铮的身上,反而被黄铮抓在了手里,毫无惧色道:“少将军第一天到了江阳县,以后也会长期入住别院。我死不足惜,却怕鲜血晦气了院子,更怕别人会把我的死,全都扣在少将军身上。”
梁捕快眼睛登时就瞪圆了,这棒子,是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尤其是看到两个银铠卫兵往前走了一步,皱起了眉头不悦的样子。
梁捕快讪笑了两声,将棒子收了回去。
这是表示不会再打自己了。
黄铮长舒了口气,正想着怎样做才能将楼上的萧毅吸引下来,将桂花给救出来。
眼前长长的黑影子一闪,肩膀顿时一痛,梁捕快的棒子丝毫不差、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黄铮的肩膀上,一脸狞笑道:“牙尖嘴利,我绝不打死你连累少将军,但不流血的打残你的本事,我轻车熟路,有的是招法。”